《中国古代近代海军教育资料选辑》终于要面世了！我国历史上关于海军的建立与发展史料匮乏，主要源于我们是一个爱好和平，没有向外扩张思想的民族。但是不侵略不等于不会被侵略。所以，著名海军军事史研究者、海军离休军官杨志本先生在这部著作中写道：“通过概述与研究中国古代海军（舟师、楼船军、水军、水师）、中国近代海军（晚清海军、中华民国海军）教育发展的历史过程，探讨、总结中国古代近代海军的历史经验，史论结合，以史为鉴，鉴古知今，古为今用，借以提供指导中国海军建设的实践与理论的途径。”
曾经，我国以强大的远洋运输能力铺就海上丝绸之路，给世界带去文明与祥和；曾经，我们以“不设防不抵抗”期翼不激怒嗜血的侵略者以换得平和安宁。但是，和平不能祈求，要捍卫国家主权，维护世界和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就要有强大的海军威慑力做支撑。这才是我们今天要重视中国古代近代海军史教育的主要目的。
海军大院离刘公岛有多远①[1](代序)
小 光
出生、成长在公主坟的海军大院，从没有去过威海的刘公岛。直到今年的7月，纪念甲午海战120年，我才忽然觉得，作为海军军人的后代，作为曾经的海军战士，作为海军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没有去过曾是北洋水师提督衙门所在地的刘公岛看看，真的是遗憾。
我问老爸：咱的航母，啥时能有？
小时候（六十年代前）过“八一”，跟着老爸去大院里的第一招待所参加八一招待会。大大的会议厅里挂“满旗”②[2]，张灯结彩，酒杯、冷菜、甜点，干部战士一水白礼服，军乐队的白手套在亮闪闪的铜管乐器上挥动。小孩子们都屏气凝神，心里充满了自豪感。漂亮的海军军服，洋派的海军礼仪，遥远的蓝色大海，成为我们最初的梦想。
在海军大院的办公大楼黄楼前镌刻的毛主席题词，我们从小就会背：“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海军”。
很多很多年之后，我还是问老爸：“咱的航母，啥时候能有？”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从朝鲜战场回国，进入海军直到离休，老爸当了一辈子海军。长山要塞、海军岸防兵部、海军训练部、海军作战部、海军研究室、海军军事学术研究所……
老爸回答关于航母的追问时会说，萧司令（萧劲光）对海军的要求是三个字：空、潜、快。
我理解，就是军费有限的情况下的最佳组合：航空兵 潜水艇 快艇。
我同学许坚（也是海军大院长大的）是海军的水雷专家，所有服役的主战水雷，基本上都有他的心血。为了水雷，他呕心沥血，今年年初病发，死在工作岗位上。美国军事专家认为中国的水雷是世界水下武器中最有实力的，因为中国缺乏远洋作战的能力，不得不大力研发水雷，以御敌于国门之外。
我相信，如果有可能，许坚更愿意去研发航空母舰。
老爸对马汉和他的海权论，心心念念了一辈子
老爸的书架上有好几本关于海权之父马汉的书。知道马汉，知道他的海权论也是听老爸说的。“海权，即凭借海洋或者通过海洋能够使一个民族成为伟大民族的一切东西”。马汉的海权论洋洋洒洒三大本，核心就是这句话。
甲午战争之时的日本联合舰队，一定是怀有“通过海洋成为霸主”的野心的。而大清朝的北洋水师，一定是打算看家护院、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制海权的易手，也就一点也不意外了。
1986年，老爸在他的一篇研究甲午战败的论文中明确提出，中方之败是败在国家战略：没有海权观念。
前一阵，有个记者采访他，请他谈谈甲午海战的研究历史。他跟人家谈了两个小时，最后十五分钟，他跟记者说：咱换个话题，谈谈海权吧。搬出他的一张张研究小卡片，开始滔滔不绝。也不管人家记者有没有兴趣。
老爸对马汉和他的海权论，心心念念了一辈子。总算在2013年他91岁的时候，看到了中国人的第一艘航母下水、训练。
跟记者聊天的时候，他还说：“我猜，起码得再建造四艘航母才够。”
老爸念书的时候，两个姑姑都没裤子穿
我们家祖上和海军没一点关系，老爸能研究海军史，还是因为他从小念过书。
爷爷是农民，奶奶是小脚，重男轻女。老爸念书的时候，两个妹妹冬天只能在家猫着不出门，因为没有裤子穿。而他的棉裤因为全是用破布缝的，太厚太硬，迈不过门槛，只能爬过去。全家人只有爸爸上了学，认了字。他念了书有了见识，跑去参加部队，扔下一家老小。
在部队上他有文化，好像一直是做参谋之类的职务。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拨乱反正，海军要搞条例。老爸他们部门领了任务。搞条例就得了解海军战例，于是，北洋水师就进入了他们的研究范围。海军条例搞完，副产品《清末海军史料》《民国海军史料》也就成了中国海军史研究的最早专著。
老爸写书的时候，老妈整天围着他帮忙，用半透明的纸拓画海战舰船示意图。因为要拓画的图太多了，从新疆来北京过暑假的表妹都上阵了。家里的床上、桌子上、柜子上、墙上，到处都是图纸。
老爸的书，我现在才明白价值所在
老爸的《清末海军史料》出版后，他送我一本。说实话，真没好好看。都是清代史料，一百多年前的事，老打败仗，又不好玩，又没故事，还没啥闪光的思想。后来老爸的《民国海军史料》，我压根没翻过。我觉得，搞一堆史料，有劲么？
后来读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时，我还想，这样的历史学家才够意思，有穿透力。
当我读着老爸1986年写的甲午海战的论文时，当老爸拿着他做的一张张小卡片和记者谈论海权问题时，我才知道，我有多么浅薄——没有他们的史料整理，后人研究甲午海战，难免要一一去翻腾清宫档案，从高高的架子上搬下一袋子一袋子的封存，在那些散发着农药味道的资料里爬梳、翻检，一点一点地淘金。不然，你怎么能够知道日本联合舰队的吨位、速度、火力、装甲比大清朝的北洋水师厉害呢还是窝囊呢？你怎么能够猜想水师提督丁汝昌为什么把北洋水师的剩余舰船死死按在刘公岛军港里等着挨打？老爸说，丁军门出身淮军，他是个优秀的陆军将领，而不是一个职业的海军将领，守住阵地，这根本就是陆军思维。
老爸他们这批研究海军史的老人，注定做不了学术明星，是一群开荒的“农民”。
海军大院到刘公岛不过一千多公里，120年前的海军和现在的海军，相距有多远？
刘公岛，我一定会去的。
[1]① 本文初刊于《北京青年报》2014年甲午120年纪念专版。
[2]② 海军仪式之一，用于重大节日及礼仪。由舰首通过桅杆到舰尾悬挂国旗、海军军旗、通信旗（含顶旗、舰首旗、舰尾旗等）。不得悬挂与各国国旗相似的通信旗和表示战斗、防核、防化学警报及空袭警报的单旗。
杨志本，原名智本，1922年11月出生，原籍山东泰安。现居北京。1940年任小学教师、校长。1946年调县政府教育科。1948年转入军队。在26军78师司令部、海军司令部、海军百科全书编辑部历任作战参谋、处长、办公室副主任、研究员、副主编兼门类主编。主编《清末海军史料》《中华民国海军史料》，参加编撰《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中国军事百科全书》《中国海军百科全书》《军事大辞典》《海军大辞典》等。个人著作《中国古代近代海军史例》等，首次明确阐述了中国海权理论。
引 言 中国古代海军............................. 1
第一辑 中国古代海军教育
第一章 中国古代海军教育内容................. 21
一、将之五德、九材........................ 23
二、将要率身励士.......................... 27
三、练将要则.............................. 36
四、练将才将略............................ 62
第二辑 中国近代海军教育
第一章 清末海军教育......................... 87
《北洋海军章程》摘辑........................ 90
第一款 船制............................... 91
第二款 官制............................... 96
第三款 升擢............................... 98
第四款 事故............................... 99
第五款 考校............................... 100
第六款 俸饷.............................106
第七款 恤赏............................... 109
第八款 工需杂费（略）....................... 109
第九款 仪制（略）...........................109
第十款 钤制............................... 109
第十一款 军规............................. 110
第十二款 简阅............................. 112
第十三款 武备............................. 115
第十四款 水师后路各局（略）................. 115
第二章 清末海军学校......................... 116
船政学堂.................................. 117
求是堂艺局................................ 119
天津水师学堂.............................. 124
广东黄埔水师学堂.......................... 128
昆明湖水师学堂............................ 135
江南水师学堂.............................. 136
旅顺鱼雷学堂.............................. 138
威海卫海军学校............................139
烟台海军学校.............................. 140
湖北海军学校.............................. 143
北洋海军医学校............................ 144
练勇学堂..................................146
附录：中国近代海军概况
中国近代海军的发端..........................149
中国近代海军的成军......................... 179
中华民国海军............................... 206
中华民国南京临时政府海军................. 210
北洋政府海军............................. 211
广州军政府海军........................... 213
东北海军.................................218
国民党政府海军........................... 220
跋......................................... 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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