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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真实的美国教育 
定 价：32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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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为人父（母）的你，是否焦虑于何时开启幼儿的阅读教育？你是否在微信圈里见到过这样一则消息：美国一家幼儿园的小女孩，因为认识了字母就被其妈妈将幼儿园告上法庭，认为过早认字剥夺了孩子的想象力？美国幼儿园真的不允许认字吗？错，美国社会提倡“早期阅读”，婴儿一出生就开始由父母抱着，开始了早期的阅读教育，目的是“成为终身阅读者”。现在你知道，还有多少这样不靠谱的段子误导了中国家长呢？ ★汝蓝女士既是一位三个孩子的母亲，又是一位专注于从事教育工作的教师。所以，这可能正是一本你想要的关于美国素质教育的书：作者长期从事教育教学活动，既有中国教育背景，又长期从事美国教育，对中美教育差异了如指掌，专门针对中国教师、中国家长关心的问题、产生的误解而写。且为专栏作家，文笔简洁传神，犀利风趣，看问题一针见血。不乏闪烁异彩、独具匠心的教育细节。 汝蓝,既是一位三个孩子的母亲，又是一位专注于从事教育工作的教师。九十年代赴美，现居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走访过美国四十余州，曾在其中的六个州居住。 在美国做过包括公立和私立在内的大、中、小学以及幼儿园中文老师。现任教于伊利诺伊州一所公立学院，并兼职某私立学校中文教师。二O一一年被中国国务院侨办授予“优秀海外华文教师”荣誉称号。育有三个子女，伴随着孩子们的成长以及个人职业经验的积累，对美国的教育体系有深入透彻的了解。 1 一则无处查考的故事与美国婴幼儿早期阅读 14 一节美国小学的品格教育课 22 美国式礼貌 30 每一个英雄都有个故事 37 一份美国高中暑期英文作业题 45 说说美帝语文课 55 美国高中历史课，到底有多难？ 59 说说美帝数学课 69 陪“太子”练车 75 荷尔蒙涌动的中学校园 88 屡禁不绝的校园毒品 98 未满二十一岁，你不能做什么？ 105 有趣的美国性教育 109 美国武训之罗兰博士 114 特别的简妮 123 黛咪 137 小镇来的活动家，劳瑞亚 144 攀登乞力马扎罗 158 美国小学中国年 161 美国老师大忽悠 166 美国学生也作弊 172 “放羊”放进斯坦福 184 富家子弟与名校 193 警察来了之一老大跑了 206 警察来了之二你脑子有病 212 警察来了之三少年法庭 218 警察来了之四扔鸡蛋 222 菜农梦断 231 如此经纪 245 如此经纪之另记 49 大嘴巴医生 254 一个美国人的2012 267 好人玛格瑞特 274 绅士马修 282 一个福利综合征患者的故事 296 我跟你没完没了 有趣的美国性教育 美国学校里，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有一系列的性教育课程。小学生上这个课，要家长签字同意。到了初中和高中阶段再上这个课，就不需要家长签字了。 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性教育内容。我看过开给小学四年级的课，主要是讲解男女人体结构，介绍青春期两性特征，当然也讲解小生命的诞生和成长。 学校里的老师，会十分严肃地告诉孩子们，除了医生，谁都不可以Touch（触摸）你的身体。如果有人有不当触摸或者侵犯，要立即报警，或者报告学校老师。到了初、高中，开始给孩子们讲解“如何避孕”“怀孕与孕期保健”“终止妊娠”，最重要的是用各种方式让孩子们理解“少女怀孕的危害”和“如何采取保护措施”，等等。 我有时候会有点想不明白。一方面，学校里会教育孩子们，最好是不要有性活动。对待两性问题，要慎重又慎重，要把精力放到别的方面。另一方面又说，如果你有性活动，要注意安全，这里是你的安全套和避孕药，千万千万要小心。并且教导孩子们，万一避孕失败，不想生怎么处理；想要生下来，又要怎么对待，等等。 汽车座椅里的橡胶婴儿 比较有趣的，是开给高中生的一门课，叫作“Care Baby”（照顾小婴儿）。 这门课要求学生们，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照顾一个电子Baby（婴儿）。 不只是在学校里照顾，你还得带着这个电子婴儿回家。 学生手上得戴一个Wrist Band（类似于手镯的电子控制装置）。所以，你还不能离你的电子宝宝太远。 那电子婴儿除了不需要洗澡，其他都很像是真的。电子婴儿坐在Car Seat（汽车专用的婴儿座椅）里，会哭会叫还会笑。哭和笑的声音都很大，你绝对不能装听不到。连睡着的时候，这电子宝宝都会时不时发出大一点的呼吸声，听起来就像是打呼噜。 你还必须得定时定量给电子宝宝喂奶、喂水。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喂完了还得竖起来拍嗝儿，免得吐奶。哭了得抱起来晃悠，直至电子宝宝安静。除此之外，还得定时换尿片。白天换，夜里也得换。这样，一夜起来三四次，又喂又换又晃悠。折腾几天下来，没几个孩子还能有耐心，有好脾气。 我家丫头也是，头两天还行，新鲜。到了后几天，干脆都不给电子宝宝穿裤子，任那电子宝宝裸身歪在Car Seat（婴儿座椅）里。 我忍不住叹息：“小宝宝真可怜，衣服都没得穿。”丫头嘟哝：“你都不知道，换尿布有多麻烦。”我听了也不反驳：老妈我养了三个孩子，我不知道什么叫麻烦？ 再到后来，半夜里任凭电子宝宝叫唤，丫头根本都醒不了，更起不来。吵得老妈我睡不着，自己起来替她换了了事。 这么着一周下来，大概不会有几个中学生敢不采取保护措施，更不会有几个人对早早生育孩子有兴趣了。 一本讲述性和生育的图文并茂销量超过二百万册的图书：《我们从哪里来？》 上个星期六，邻居家儿子马克过生日，开Party（聚会），我们都去凑热闹。马克十五岁了，也带了这么个电子宝宝回家。几个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挤在一堆玩电子游戏。 但那电子宝宝不识趣，不停地哭闹。马克左拍拍右拍拍，又是换尿片，又是喂奶。无奈，电子宝宝怎么都不肯安静下来。男孩子圈里的一位，不耐烦了：“扔出去，扔出去，真讨厌。” 马克自己也烦了，索性不拍了。将电子宝宝一把丢进Car Seat（婴儿汽车座椅），又蒙上个厚毯子，提到楼上，塞进柜子里，端的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妈妈提高了嗓门，一连声吆喝：“嗨，嗨，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小宝宝？你小时候，我们可没有这样对待过你。” 更有趣的是另一位朋友孩子的学校里，用的是面粉娃娃，也是一个星期时间。每个学生要拎着一个Car Seat（婴儿座椅），里面装上五磅重的一包面粉。给面粉套上小宝宝穿的衣服。有的学生具艺术细胞，自己有创意，会用纸做个宝宝头啊什么的安在面粉袋子上。然后，每天拎着这个Car Seat（婴儿汽车座椅）坐校车上学。在学校里，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包括上厕所，上体育课……这个面粉娃娃一刻也不能离身。 用意是让学生体会带小孩的辛苦。 结果，有不少学生把面粉娃娃放在课桌上不小心，Car Seat（婴儿汽车座椅）掉地上，面粉口袋摔破了，害得老师和全班同学，手忙脚乱地收拾那铺天盖地的白面粉。 我有点弄不懂，这是教育孩子们怎样照顾孩子呢，还是警示他们生孩子一点都不好玩，不要生孩子了？ 当我向女儿的老师说出心中的疑问时，老师回答：“上过这个课的Teenager（青少年）们，想做什么事的时候，想想带孩子的麻烦，或许会小心一点。” 从这一点上说，这个办法还真不错。 “放羊”放进斯坦福 一 那年的感恩节Party上，我有幸结识了“牛妈”。 牛妈本不姓牛，我说她“牛”是因为她生了三个儿子，当然，生三个儿子也没啥可牛的，可她那三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好看不是用来形容男生的，但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脑子里首先跳出来的词就是好看。干净清爽，小虎队似的，一个挨着一个，画儿似的养眼。 儿子好看也算不上牛，基因遗传没啥好骄傲的。重点是，人家这各差一岁多一点的三个儿子，愣是排着队进了斯坦福。 了解美国名校的人都知道，斯坦福是那么容易进的吗？家里有一个进了已是不易，两个进了，让人惊异，第三个又进了，不是奇迹是什么？我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整晚上都围着牛妈转，想取点真经什么的。问问人家咋把儿子拱进斯坦福的。无奈，那牛妈只闲闲地挑一下眉梢，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放羊吃草。” “那羊得是多天才的羊啊！”我心里真是感叹！ 我左推右推我家的羊们，斯坦福的门边儿在哪儿都看不见；人家那羊，自个儿吃着草就进去了。这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听牛妈聊斯坦福的建筑、斯坦福的阳光、斯坦福的山水海滩，以及随处可见的鲜艳美丽的加利福尼亚罂粟（California Poppy），我当时就觉得，斯坦福的空气都是喷香喷香的。 扯完了斯坦福，我们几个仰慕牛妈的妈妈们，不死心，又讨教怎样看待生活在美国的儿女与洋鬼子的婚恋。 牛妈说，他们家老大和老三都没有这问题。唯老二叛逆倔强。高中时，交一非裔女朋友，老妈越看不顺眼还越往家带得勤。动辄一句“种族歧视”堵得妈妈开不了腔。终于有一日，牛妈打定主意要和儿子摊牌谈谈。 聊到这里，牛妈扫视了一遍我们静待下文的脸：“吃饭，吃饭，赶快吃饭。现在不能说，吃完饭，我再跟各位聊下篇！” 赶紧着，将盘子里的残余打扫干净，大伙儿又凑到了牛妈跟前，我还颇有眼色地把人家面前的茶杯满上。 牛妈继续说：“我跟儿子谈，先说一句话，我说儿子啊，我可不是种族歧视，也一点都不在乎你找什么样肤色的女朋友。” 儿子一听老妈这句话，眼睛瞪得能装进个鸡蛋。 牛妈清清嗓子继续说：“我接着对儿子说，你想想啊，你是黄皮肤，女友黑皮肤，黄黑若结合，你未来的儿女是什么样的肤色？看看儿子不明白，老妈我继续淡淡地说，厕所里看看屎橛的颜色，就知道你将来的儿女肤色。你若不在乎一截屎橛在你眼前晃，我为什么要在乎？” 说到这儿，牛妈又瞟了我们一眼：“我儿子气得脸通红，从此再不带那女孩儿进家门。” 我等忍不住哄堂大笑，闺密花妈还更不争气地把一口茶水喷在自个儿衣服上。 说她“牛”真不是瞎讲的。 二 美国社会里有这样一个说法，比美国历史都长的老牌常春藤，哈佛、耶鲁、普林斯顿们代表着美国传统的人文精神，而斯坦福，则代表着21世纪美国的科技精神。 不怕人笑话，以不是常春藤胜似常春藤的姿态雄踞于美国西海岸的斯坦福，曾经是我和我老公的一个梦想。现如今，梦想不再，唯望我家小崽子们，哪个有出息，能替我们一圆美梦？ 自打认识了牛妈，我心里就系上个结。 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吗？我虽然不是贼，但我很是惦记人家进斯坦福的秘籍。 不明白美国高校招生运作的人，可能会说，很难吗？成绩好，考高分不就行了吗？那是在中国，一刀切的分数线，过了线，不说高枕无忧，也有个十之八九的把握。 在美国想念个好大学，成绩好只是第一关，但过了第一关，又有多大概率能保证你挤进去呢？我曾有幸聆听过哈佛招生办的招生官讲过这样一段话，每年报考哈佛的高中生有一万五千人至二万五千人，百分之八十左右能通过Academic（学习成绩）这第一关。哈佛每年招新生一千五百人上下，简单算算账，还得有多少成绩好的学生被刷下？许多优秀的华裔学生，进不了哈佛，不是学习成绩不够好，而是美国名校录取的游戏规则咱没搞明白。 哈佛如此，斯坦福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招生小册子上宣称，报考斯坦福的学生，百分之七十是来自全美各高中顶尖的百分之一。还宣称2008年斯坦福学生代表美国参加在北京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拿了七十五枚奖牌，比许多国家拿的都要多。 再看看背靠斯坦福的美国高科技圣地硅谷，有多少才俊出自斯坦福，其辉煌其耀眼不用我多说。 我来继续说牛妈。那时候，我一门心思地惦记上人家那秘籍了。 圣诞节开Party，我早早提议在我家举办——小城里，压根儿也没几家中国人啊。 客人一家家请到，自然不会漏过牛妈。 奈何作为主人，我一晚上都忙乎油盐酱醋、提水送茶了，竟没捞到跟牛妈套近乎的机会。心里十分懊恼，但转念一想，一个城里住着，山不转水转，总有再聚首的一天。 三 机会来的时候，也是跟牛妈告别的时候。 牛妈全家要搬去外州，计划在自家后院，举办一个跟大伙儿说拜拜的烧烤Party，我也在被邀请之列。 那是一个美丽凉爽的初夏黄昏，太阳要落不落地挂在西山的树梢上。我拖家带口准时出现在牛妈家门前。门开处，是牛妈和牛爸温文的笑脸。 老实说，当牛妈告诉我她教育孩子就是“放羊吃草”时，我大致还是相信的。直到我被牛妈迎进门，看到客厅里一组顶天立地的大玻璃柜。 玻璃柜里整齐地排列着金光闪闪、银光闪闪、晶光闪闪的各式奖杯、奖牌和证章，衬着大玻璃窗透进来西山上太阳的余晖，晃得人睁不开眼。凑近了瞧瞧，都是牛妈家的牛娃们在各个时期、各项大小赛事上赢来的奖项。我还能记得的就有奥林匹克数学、奥林匹克化学，还有什么演讲、写作、象棋百科知识、十项全能什么的奖项。 更让我嘴巴一张开就合不拢的是，墙上一张大照片，照的是牛大娃和小布什总统的合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牛大娃，正从美国总统手里接过美国高中生的最高荣誉“总统奖”。 要说这一年一度的美国高中生总统奖可不是盖的。 斯坦福大学校园 无论州大州小，人口多少，一个州俩，一男生一女生（人口多的州，可就吃亏了）受邀到白宫做客，上电视上报纸，全国人民都能看见，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这个奖最为诱人之处还在于，不敢说全世界的名牌大学，但全美国的名牌大学那是可着你挑的。我当即忍不住感叹：“就凭这个奖，还不是指哪儿打哪儿，想去谁家，就去谁家吗！” “牛大娃就是这样啊！”牛妈一脸骄傲地接过话题，滔滔不绝地介绍了牛大娃的择校经过。 顶着总统奖光环的牛家大娃，原本想去哈佛或者有美国科学家摇篮之誉的MIT（麻省理工）。哪承想，那年四月份参观学校时，波士顿一场大雪，连汽车都给埋住了。雪地上撒盐的校园看起来脏兮兮、灰扑扑，连著名的哈佛雕像都在雪地里变得面目模糊。这场早不下、晚不下的大雪，直接扼杀了牛大娃的哈佛梦。 不仅如此，与哈佛比邻的MIT也深受其害。女娃娃们个个裹在臃肿的棉衣里，缩胳膊缩肩缩脑袋，丝毫没有窈窕淑女媚眼生辉的吸引力，这让青春年少的牛大娃对这所工业界牛校，顿失了进去的兴趣。 紧接着拜访普林斯顿。 普林斯顿可是爱因斯坦、约翰?纳什、杨振宁们工作的地方，得过诺贝尔奖的教授们，一拨拉一群。典型的象牙塔，大学排名动辄第一，常让哈佛望其项背。 普林斯顿距纽约仅几十分钟的火车路程。平日里的校园风景如画，有浓郁的古典气息。但牛大娃访问的时候，该死的大雪如影随形。鞋子湿了，裤子湿了，连牛大娃最爱惜的又帅又酷的发型，都被大衣帽子压趴下了。牛大娃就读普林斯顿的念头，就这样毁灭在摇篮里了。 第三站，横跨美洲大陆，从东岸飞向西岸的斯坦福。 一下飞机，先是一声“哇”。四季都灿烂的阳光，明媚得让人每个毛孔都笑出声来。多日被大雪压迫的身心得到最大限度的解放。 进了斯坦福校园，又是一声“哇”！满眼黄砖红瓦的西班牙式建筑，与东岸黑灰相间的常春藤们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更诱人的是面前走过的女孩子们，小麦色皮肤，花朵儿笑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说的就是牛大娃当时的感受。 就这样，牛大娃从东海岸的家，飞到西海岸的斯坦福了。 说完了牛大娃择校。牛妈领着我走到后院。和比我早到的朋友们打过招呼后，我又凑到牛妈跟前，一边帮着收拾烧烤架，一边听牛妈继续侃。 “后面两个娃，可是都沾了大哥的光。” 牛二娃，是三兄弟中最为叛逆倔强的一个。说啥啥不听，一脖子犟筋。成绩不如大娃好，奖也没有大娃拿得多。但在偏僻的乡下地方，高中第一名毕业也是会上报纸的。除了学校开的AP（大学选修课）外，牛二娃最大的亮点是自修了五门AP课。申报斯坦福的早期录取，又沾了大哥已在那里的所谓Legacy（家有亲属就读该校）的光，就这样也大模大样混进去了。 牛妈介绍完二娃，接着说三娃。 牛家三娃是牛家最聪明，个头最高，也最为好看的一个。 学习好自不必说，社交、体育都是一等一的强。 奖不比大哥少，除了总统奖没得着，AP课比二哥修的还多一科。 高三结束的那年暑假（美国高中四年制），申报大学都还没开始，斯坦福就给三娃来了封信。信上说：“你的两个哥哥都在我校学习，都是极优秀的学生，我们相信你也是极优秀的一个，请报考我校……” 就这么着，三娃早早就被斯坦福勾去了。 听完牛家娃娃们的录取史，瞪着烧烤架上吱吱作响的猪小排、牛肉饼之类，我脑子里生出更多的疑问。 我小心翼翼地说：“就咱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也有这么好的老师啊。瞧，你家娃娃们的各项奖，多得数不过来，这恐怕是入读名校的敲门砖吧？” 听了我的话，牛妈停下手里的活，扭头看着我：“没有奖的普通中产阶级学生想进名校，梦都不要做吧。当然了，如果父母是动辄能拍出几百上千万美金捐款给学校的大款，那得另说。指望此地公立学校老师的水平，想拿州级的奖，基本上是痴人说梦话。” 说完上面这段话，牛妈就张罗开饭了。 四 我扒拉完面前盘子里的东西，赶紧踱到牛爸跟前。我那会儿，就是好奇牛家娃娃们的奖是怎么来的。 牛爸是个爽快人，看我如此好学不倦，竹筒倒豆子，讲了一大段。牛妈本是美国某州立大学商学院会计专业毕业的硕士，注册会计师，曾经的工资比化学博士出身的牛爸还要高。当牛家三个娃娃相继入中学，也就是牛大娃初中毕业、牛三娃刚上初一那一年，牛妈毅然辞职了。 知道“奖”的重要性，牛妈找到学区高中，要求学校组建数学、科学类俱乐部，以备参加各项学科竞赛。 奈何校长说：“本校心有余，力不足，没有够水平的师资力量。” 牛妈思忖了一下自告奋勇：“我可以，我来做。我做数学、科学俱乐部的志愿者老师。” 有人要当不拿钱的志愿者，还能有不同意的吗？求之不得呢。 牛妈筛筛拣拣地拉起一支数学队。 又扯着牛爸，组织起一支化学和生物代表队。 这么多年里，在那所高中，牛妈周一、周三，牛爸周二、周四，风雨无阻地，分文不取地，指导着两个学生俱乐部。 这还不算，到了每年的赛季，牛爸和牛妈，还得当司机，开着自家的两部车，载着学生南征北战，到处赶比赛。连学生参赛的队服T恤衫都是牛妈自掏腰包包办的。 一个化学博士，一个会计硕士，本着中国人刻苦努力、锲而不舍的精神，带着一群小城学生，尽管在全美比赛中崭露头角的机会不多，但在那个小小的山区州，基本上独孤求败，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些跟数学、科学类有关的奖项就是这样来的。 不仅如此，牛妈牛爸义务当教练带来的另一些好处也日益凸现出来。 其一，名校录取不是还要看学生的领导能力吗？牛家三个娃娃都做过这些数学、科学类俱乐部的主席。 其二，名校录取不是要求提供老师的推荐信吗？有了牛爸牛妈的带领，这所名不见经传的公立高中，前所未有地赢回一大堆奖。上自学区领导，下至学校秘书，连负责给学生们开中饭的女士，都知道这两个中国人的鼎鼎大名。牛娃们总拿州里第一，大照片招贴画似的贴在学校走廊里。那推荐信还能差了？ 听完牛爸的介绍，我真是佩服得没话说。 摸着良心想一想，我自问，若是辞了待遇优厚的工作做义工。做一周，可以；做一个月，没准儿也能行。多少年如一日地这么干，又是老师，又是司机，我怕是很难坚持下去。 禁不住回头看牛妈瘦弱的身影，心里的敬佩就添了一层。 五 离开牛妈家后，好几天的时间，我都沉浸在对牛妈事迹的回味中。遗憾自家孩子不够大，没赶上领略牛妈牛爸解题、答疑的风采。同时又觉得对牛妈了解不够，若还有机会，我还有一箩筐的问题等在那儿。 Party过后没几天，牛妈打来一个电话。一是说，上次去她家，我装包子的大烤盘忘她家了。二是问，她家孩子用过的一些书，我有没有兴趣要？ “要，当然要，求之不得哦。”我立马表示。 当下约好了时间。 那是我第二次造访牛妈家。 我发面、调馅儿折腾一早上，蒸了一锅白白胖胖的大包子，中饭时分，带去牛妈家。 我做不了牛妈指导教师的差事，但蒸包子，我敢夸口，比南方人出身的牛妈做得好。坐在牛妈家因为搬家而被大包小箱堆积得无处下脚的客厅里。我们俩左手包子右手茶，扯着些共同关心的家长里短、互相熟悉的人物八卦。我还是不死心地想把话题往牛娃们身上拉。 记得当时我关心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学费，是钱。 当年斯坦福一年学费加生活费、杂费要小五万美金（现在差不多六万了）。有首流传在加州的民谣是这样念叨的： 小子你有才又有钱，那就去斯坦福吧， 小子你有才没有钱，那就去伯克利吧…… 三个孩子齐聚斯坦福，每年的花费，牛爸的工资不用交税，直接发给斯坦福怕都是不够的吧？ 听完我明人不打暗语的疑问，牛妈笑了。 要知道，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心里很有些惴惴。在美国，问人家庭经济，你把自己当谁了？国税局的？ 牛妈大约是看在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分儿上，一五一十地解答我的疑问。 在美国，对于名校来讲，只有考不取，没有上不起。 名校（在这里特指八所常春藤外加斯坦福和MIT等私立学校）设立的奖学金，那不叫奖学金，叫助学金比较合适。 名校发给学生钱，是Need-Based（根据家庭经济收入计算）的，不是merit-based（根据学业成绩计算）的。 直白地说，是完全根据家庭经济情况发放，不是根据学业成绩发放。能入学的孩子都是各个地方的佼佼者，谁比谁差啊。因此，发钱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家庭经济收入。 只要你在这些学校里学习成绩没有烂到读不下去，这钱就一直会发给你。 此外，读这些学校的富家子弟多于中低收入阶层子弟。大部分学生是不申请奖学金的，还有相当一部分不但不申请，年年还会捐资给学校。 回到牛娃话题上，牛爸一个人工作，工资在×××至×××之间。如果家庭收入低于某个数目（就斯坦福而言，2010年的数目是八万美金），那么，你一分钱都不需付，吃、住、书杂、往返机票，学校包圆，还每月给你发几百美元的零用钱。 依牛爸的工资水平，年薪高于八万，只需交工资的百分之十给大娃上学用，但大娃拿了总统奖，还有州及地方提供的奖学金若干，所以，这百分之十也都省下了。 牛二娃上学，因家里已有一个学生在读，能负担的还是上面那个百分之十。 牛三娃上学，还是上面那个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牛家三个娃娃读书，每年总共支付牛爸工资的百分之十。 天下就是有这样的好事啊。 牛妈看着我吃惊的脸，继续说：“你知道吗？若是牛家三个娃娃就读普通州立大学的话，我反而要付更多的票子呢。” 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另一个问题，便直统统地问出来：“这是不是你辞职不干的另一个原因呢？” “应该说有这方面的考虑。”牛妈略有些含糊地答。 “我算过一笔账，我若去工作，基本上就是个搬运工，这边发了，那边交。落不下几块大洋不说，还没时间和孩子们在一起，更不会有精力去折腾学校的那些事，钱没挣几个，说不定还把娃娃给耽误了。” “你家娃娃们自学的若干AP课，也有你的功劳吧？”这是我那天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 “指点、讲解是有的，学习还要靠自觉。”牛妈如是说。 当时觉得很平淡的一句话，几年后，我家丫头开始修AP，我才开始体会自学AP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我家丫头跟着学校的进度走，尚且连骨碌带爬险些通不过考试，而牛娃们自学五六门AP，还能在全国统考中考出好成绩，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牛妈的故事到此结束了。 几年后，耶鲁教授蔡美儿出了一本教子经验谈的书，书名《虎妈战歌》。书中各种严厉的教子经验在美国掀起轩然大波。 看在我眼里，那书却也太过平淡。与“牛妈放羊”的经历相比，虎妈教女“十不准”，实在是严苛有余，温情不足，推逼过甚，牵引至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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