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以来的“晋军新方阵”,是一支阵容强大、实力雄厚、成果丰硕的劲旅,在全国文坛的影响力迅猛增长。这支队伍中的许多中青年作家,已成长为举足轻重的力量,成长为备受瞩目的文学新锐。
自《晋军新方阵》丛书推出第一辑,第二辑后,立即受到文学界和读者的好评。因此,我社应广大读者的请求,现出版第三辑,以飨诸君。本辑共10册,分别是:李燕蓉《半面妆》、邓学义《东庄里点灯西庄里明》、王太文《我站在我们边缘》、李金山《黄雀鲊》、李晋瑞《陌生人的玩笑》、晋侯《抱一为天下式》、卢静《谁渭河广》、悦芳《虚掩的门》、燕霄飞《藏孤记》、张红兵《十年灯》。
好书需要吆喝,更需要读者亲自品鉴,相信《晋军新方阵·第三辑》定不会令你失望。
静庐记
静庐者,我在作协之办公室也。
据说山西省作协的所在旧时曾是一户富商的宅第,一座传统的四合院落。院内一幢坐北朝南的三层青砖小楼,历经岁月的剥蚀,唯余素净。我的静庐就位于小楼二层的东南一隅。
名其静庐,因其静也。
其一,虽然作协地理上距离闹市不过咫尺之遥:往南府东街,往西五一路,虽都算不上太原市顶繁忙的街道,但也车流如织,人流似梭。然而要到达作协所在的南华门东四条,不论从哪一条街道进来,都至少要拐两道弯。就这么东一拐,西一拐,便甩掉了几乎所有的闹市喧嚣。所以静庐虽紧邻闹市,却不觉其闹,所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是也。
其二,作协这一片属居民区,本就没什么大的动静,无非鸡鸣狗叫,孩哭婴啼,自然是一派清净了。
其三,四合院,传统的内敛结构,加之院内梧桐参天,藤萝匝地,市声都被拦截在了四合院外,梧桐树巅。
其四,静庐独坐,就常常会想:这静庐会是富商当年的书房吗?当年的富商会有我今天这样如水般的平和心境吗?“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富商和他当年的脚步早已被时间深一层浅一层地掩埋。逝时无声,顿觉心静。
其五,也许总还会有些许的市声尾随了人的脚步溜了进来吧,却终被我邈远的心境挡了驾:“心远地自偏”么!
静庐不过三人,三椅,三桌,三人皆是素心喜书喜静之人,桌上、几上、案头无不是书,有事便做事,无事便读书,“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自有一份情趣在里头。待到中午,家远而不归,静庐便是我一个人的静庐了。阳光款款地照着,白云悠悠地停着,书可圈可点,人可仰可卧,困了,便以书遮脸,盈盈地入梦,梦里依然是我的静庐。
静庐奇静,便有雀儿在朝东的窗户外筑了巢,静庐的主人为了不惊扰雀儿,将雀巢所在的窗户一角换作了毛玻璃,更将可以开闭的窗扇移走换了整片的固定玻璃,这样雀儿便安心地做了我们的邻居。从此,雀儿晨起便啄窗告以将作,暮归便啄窗知以将休。雀儿也是有心的吗?为了感谢我们这些邻居的善举吗?静庐读书,读累了,身后的一扇门随手可开。门外是一方几与静庐等大的露台。步上露台,天地洞然,豁然开朗,与现代楼房阳台的感觉绝不可同日而语。舒展舒展筋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爽,耳聪目明。露台外,不知何年何月哪位前辈手植的两株山楂,彼此依偎着,如今已经越过露台,悠悠地向天空伸着。眼下季节正值盛夏,被夏日鼓舞的树叶油绿油绿。花已落尽,新萌出的果儿三五一簇,坠斜了枝头。阳光明媚的时候,树上便停了雀儿,却往往是只闻其声,难觅其踪。偶有从树丛里探了头出来,眼睛一律清清爽爽的,样子机活灵动,见有人来,并不就惊走。撮起嘴来逗弄它们,它们也叽叽喳喳,也是在逗我了?其中的哪一只或许就是我东窗外的芳邻吧,可我终是无法相识,它能认识我吗?它是在向它的伙伴介绍我这个芳邻吗?……
私撰联曰:
露台闲语新添邻,
静庐贪看未见书。
我爱静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