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叶》是自传体小说,主角“穆二新”是铁道兵子弟,生于山东,8岁离开家乡随军,曾在四川成都上高中,文化大革命中当过“老红卫兵”,67年初随父母来到沂蒙山区,在一个小县城当学生到毕业,后到“红星水泵厂”当工人,因能“划拉两笔”而进入了厂领导视野。71大学开始招生时被该厂推荐进入“红色科技大学”学习,成为第一届“工农兵学员”,学满3年后留校任教,直至退休。小说描述的就是他这四十多年的人生历程。
作为小说,《红枫叶》作者当然不会把“穆二新”的经历写成流水帐,他会让一些各具特色的人物登场,表现了小人物在历史中的沉浮。
《红枫叶》小说是自传性的,他的成长恰好经历“文革”,小说虽将这一特殊而又严酷的历史时期作为背景,却重点写了人性、人情和青年的成长和成熟。小说的可贵之处在于告诉我们,无论政治气候多么冷酷,生活多么艰辛,人们还是要生活,人类本质的乐观向上的精神永远存在并体现在那些被社会遗忘的小人物身上。
这是一本自传体小说,主角“穆二新”是铁道兵子弟,生于山东,8岁离开家乡随军,曾在四川成都上高中,“文化大革命”中当过“老红卫兵”,1967年初随父母来到沂蒙山区,在一个小县城先是当学生混到毕业,后到“红星水泵厂”当工人,因能“划拉两笔”而进入了厂领导视野。1971年大学开始招生时被该厂推荐进入“红色科技大学”学习,成为第一届“工农兵学员”,学满3年后留校任教,直至退休。小说描述的就是他这四十多年的人生历程。作为小说,作者当然不会把“穆二新”的经历写成流水账,他会让一些各具特色的人物登场,演出些奇奇怪怪的节目,而这些人物和节目也就构成了本书的可读性,——至少作者希望如此。
书中有名姓的人物虽然不少,但作者希望读者在读完这本书后能够感觉到,露面最多的几位并非主角,真正的主角是“穆二新”的伯父“穆雨村”,即作者的伯父“苗雨村”。苗雨村1936年参加革命工作,1942年牺牲于胶东抗日战场,时任八路军某团政治委员,牺牲时年仅29岁,是一位知名的烈士,胶东英灵山烈士陵园的纪念塔上镌刻有他的名字。因为苗雨村牺牲得太早,作者能够搜集到的资料有限,因此只能从侧面描写他,书中“穆雨村”的形象就是这样形成的:通过那些熟悉他、认识他的人的回忆与叙述,让读者逐渐了解这位有着高尚人格、远大志向并且富有学识、擅长书画的中华精英。
真实的苗雨村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人格魅力让人折服,他的学识、文章让人佩服,而不幸的是由于日寇抢走了他的全部书画作品,我们已经无法知道他的书画水平到底有多高了!幸而他的侄子苗再新具有和他一样的书画天赋,读者通过本书对苗再新(即小说中的“穆三新”)的描写,或可窥见苗雨村艺术造诣之一斑。
作为小说,书中自然少不了对年轻人情感世界的描写,但那些情节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恐怕很难接受,会感到奇怪,可是作者只能这么写,因为那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作者不能用今天的模式改变过去。
作者是老人了,回想起年轻时候,做过许多错事蠢事,实在应该忏悔。而这本小书,就算是一个实际行动吧,虽然它是远远不够的。
苗建新,1947年10月生于山东省栖霞县,1971年进入山东大学物理系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1981年调到山东科技大学任教,2007年退休。曾经出版过散文《闲居吟》。
第一章 “女神”现身
第二章 智斗老镖头
第三章 无心托明月
第四章 夜袭京剧团
第五章 “到50块再说!”
第六章 “卧谈会”
第七章 那边来人了
第八章 水泵厂来了解放军
第九章 无松岭上送战友
第十章 争当“工农兵学员”
第十一章 与“女神”面对面
第十二章 告别
第十三章 杀进大学,夺了鸟位
第十四章 谁更有力量
第十五章 同化与反同化
第十六章 “再生布”的裤子,就是不结实
第十七章 只有两个女生脱了衣服
第十八章 “姑奶奶”痛斥“陈世美”
第十九章 “武松”对决“四大难缠”
第二十章 我还真不是精神贵族
第二十一章 回厂劳动一星期
第二十二章 梁叔与“祝莹台”
第二十三章 原来是薛白玉
第二十四章 喝多了就是误事
第二十五章 校园忽来蒙古风
第二十六章 “案子破了!”
第二十七章 英雄救美
第二十八章 拿活人当药引子
第二十九章 我成了月下老人
第一章 “女神”现身
1968年11月14日,是个难忘的日子。那天,我到小城的一个小厂当了工人,成了工人阶级的一员。
小城位于沂蒙山区,很小,城里的厂子当然更小,但是在当时“上山下乡”的大背景下能谋到这么一份工作已经是很幸运的了,我接到通知兴奋得不得了,报到那天骑上车子早早地就到厂里去了。
厂子位于一条窄街上,厂子的大门也是窄窄的,勉强能开进一辆三轮卡车,厂门上头有三条弯成半圆形的钢筋,最高处挂着一个五角星,由于红漆脱落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晾着个海星。
因为下了一整夜的雨夹雪,院子里有不少积水,我看到一个一身黑的男人在往外扫水,那人劲儿很大,每次挥动扫帚,厂门口就涌出一排黑浪,仿佛小厂子在呕吐。等“呕吐”结束后我踮着脚走了进去,放好车子很有礼貌地问:“师傅,请问办公室在哪儿?”
那人“啪”的一个立正,用手向旁边一指说:“报告首长!我是牛鬼蛇神,不是师傅!您是来报到的?领导在革委会,正等着您呢!”我这才注意到旁边有栋平房,门上挂着个木牌,写着“红星水泵厂革命委员会”几个红字,大概挂的时候油漆还没有干,有些字上的红漆淌了下来,好像每个字都长了腿。进得门去眼前一黑,5秒后我才看清自己正站在一张两屉桌前面,桌后有个瘦子在低头办公。
当我看清他的时候他的头也抬了起来:“报到来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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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伸出了右手,我以为他要握手,连忙也伸出了右手。
“证儿!”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有点不耐烦。
我这才悟到他要的是证件,忙不迭地从书包里掏出户口本什么的递上去。他把证件放到桌子上,指了指一个连椅说:“坐会儿吧!”
我规规矩矩地退了几步坐到了连椅上,看瘦子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就没敢吱声。过了不大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个人,七高八低几乎把屋子挤满了。瘦子把人和证件都点验明白后轻轻地把身后的塑料布拉开个小缝,伸进嘴去说:“吴主任,人到齐了。”塑料布半透明,后面有张床,床上有一堆东西应声扭动起来,弄得床吱吱嘎嘎乱响。瘦子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说:“这是咱厂革委会主任、县革命委员会委员、革命闯将吴作浪同志,都站好了!”
我们立刻自动站成了三排,塑料布“哗啦”一声向两边分开,一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的个子足有一米八五,板寸头,黑方脸,身披一件军大衣,——不是真的,因为真的军大衣的领子是栽绒的而他的是兔子皮的,我家老爷子是军人,我懂。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我们面前来回踱了几次,其间抓住几个人的胳膊捏了捏。他也捏了我的胳膊,捏完说:“好小子,上机加工,钻壳子去!”瘦子满脸堆笑说:“下面欢迎吴主任给大家讲话!”接着就带头鼓掌。掌声未落后排就有一个人挤到了我前面,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嘴里还嘟囔着:“后边听不清。”
吴主任扭头看了看瘦子,瘦子指点着桌上的一张纸说:“汪竹,三中毕业的。”吴主任脸上有了笑模样,随口说:“嗯,善于学习,叫他跟柳春安学维修吧,甭玩壳子了!”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正式开始训话。
“我也没啥说的,一句话,咱都听主席的,你们现在进厂了,进厂就得好好干!活儿得干好,还要抓好阶级斗争。咱厂的阶级斗争很复杂,看见门口那人没有?旧社会当过镖头,是专门打击贫下中农的‘刽子手’!还有个情况我得给你们说清楚,咱厂的工人有正式工也有临时工,有些阶级敌人就利用这个挑拨离间,说什么他们是‘临时工人阶级’,咱们是‘砸钢印的’,别上当啊!行了我就说这几句吧,老郭你领他们进车间去!”
瘦子答应了一声,吴主任回身坐到了床上,“哗啦”一声又把塑料布拉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