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桃源寨一片血光、天地呜咽,猎王龚啸天拉着儿子的手嘶吼:“破夭,一定要为我报仇啊!”从此龚破夭背负血海深仇于莽莽丛林一路追杀仇人中村正岛,誓为桃源寨报仇雪恨……后他毅然投军,凭着一腔热血和满身精武功夫在抗日战场上屡建奇功,并被一隐秘组织招募,化身刀锋舞者,携众特工各显神通,与日本特工斗智斗勇,歼敌无数,并屡屡虎口脱险,令敌人闻风丧胆,仓惶逃遁……龚破夭又义无反顾地只身赴日,与一美女特工联手从亚洲辗转至欧洲、南美洲,奋勇追击,血刃战犯……
上部说到,在特训结束欢聚的时候,龚破夭从尉迟风的目光里读到了一种严峻,心里已经明白,欢聚之酒并非欢庆之酒,而是送行的壮烈之酒。虽然尉迟风的口风很紧,一句话也没向他透露,但以龚破夭天生的敏感,看杜军长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已猜到与日军侵入广西的严峻形势有关。果然,第二天,也就是1939年11月18日上午,尉迟风就将他们召集起来,每人发了一份南宁及周边的详细地图,要求他们熟读于心。下午,尉迟风才把话挑明,特工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空降到南宁,与日本特高课驻南宁站的冈本上校交手,并诛杀一个重要人物。至于重要人物是谁?尉迟风没说。听到有任务,龚破夭他们都特别兴奋。19日晚,龚破夭一行十二人从云南空降到南宁郊外,由此拉开了特工战的帷幕……
李伟新,广东梅县人。中国象棋文艺火师、高级作家、广东省清远市文学院院长。已出版著作有《棋神》等十余部,获《中国作家》等文学奖项三十余次。2007年上网发文,创作了(《特工之王》《艳艳欲乾坤》、《江湖棋侠》《绝代艳妃》《明朝绮梦》,《超能特工》《冲天神剑》等八部长篇小说,誉为中国棋道玄幻小说第一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猎土匪头
初冬的深夜,南宁市区一片沉寂。街上的灯三三两两的,鬼火一样忽闪着。
突然,一条人影从贵子巷窜了出来。微暗的灯光下,此人神情惶恐、面带血污,一双阴辣的三角眼正闪着一种绝望。而他的两只手腕均在滴血,哆嗦地发着抖。
目光投向街头,他希望日军的巡逻队能及时出现,以救自己一命。然而,街头也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传来日军巡逻队的脚步声。他不禁一脸茫然。日军自1939年11月24日下午攻陷南宁之后,开始了全城戒严。这只不过才十来天,难道就解禁了,没有巡逻队了?身后突然传来嗖嗖之声,虽然轻微,却声声催杀着他这个十万大山的土匪头子。一声长叹,他禁不住绝望地道:“天要灭我徐英佐了。”嘴上绝望地说着,脚下仍不甘心地跑了起来。脚步虚虚,气喘吁吁,徐英佐恨不得爹娘多为他生出两条腿来。生出这个念头,徐英佐就惭愧不已。他也是自小习武,一手螳螂拳打得十万大山无敌手,从而稳坐十万大山土匪司令之位。虽说这司令是他自封的,却是一跺脚,十万大山的石头也要颤几颤的。五月中旬的时候,美智子一声“徐司令”的娇喊,那嗲声嗲气立马令他身骨酥软,也不管冈本在场,一把就搂住了美智子的纤腰。冈本对他笑笑:“只要徐司令肯合作,到时南宁的女人都是你的。”合作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要他徐英佐的手下为日军带路。对冈本,徐英佐有很好的印象。冈本几次来拜山,从来都不空手,捧上金子自不必说,几十挺机枪更是巩固了他在十万大山的地位。此外,冈本还送给他一个情报,使他出奇不意地伏击了对手,解除了心头之患。冈本对他有恩,他不能无义,便爽快地答:“没问题。”“徐司令就是爽快。”美智子坐到他的大腿上,肉麻地夸道。和美智子来了几回床第之欢,令徐英佐念念不忘的,便是她一身的白肉。
据他所知:11月9日,日军的全部进攻部队已经在三亚港集结完毕,第21军司令官安腾利吉中将亲自到场指挥。13日,舰队从三亚启航。14日,先头舰只抵达北海,以10余舰发动佯攻,驻守北海的175师的一个营给日军以回击。军事当局竟懵懵然的,命令防卫部队彻底炸毁北海市,也来个焦土政策。只因指挥北海保卫战的国军第46军175师第524团团长巢威感到日军并非要在北海登陆,没有采取行动,从而避免了对北海的彻底破坏。当晚,日舰停止对北海的进攻,转向钦州。防城企沙、龙门两地各一个营抵抗一天后便败下阵来,日军登陆。在钦县犁头嘴作防守的连长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新编第19师55团黄廷才团长,黄团长竟然认为这是日军惯常的骚扰而已,不必认真,结果毫无战斗准备的新编第19师所属部队全线溃败,日军顺利登陆。战至17日,日军占领钦州、防城,并立即分兵北上。徐英佐的手下组成了许多便衣队为日军作先导,使日军加快了北进速度,22日傍晚便抵达南宁市邕江南岸。日军攻人南宁之后,冈本还特地为徐英佐庆功,并做了个顺水人情,说南宁属于他了,不必再回十万大山做山大王了。果然,冈本说话算话,任他们在南宁奸杀掳掠,过着十分威风的日子。
一天晚上和几个手下在酒楼吃足饮饱之后,已近半夜,但他的精神相当好,心中熊熊燃烧着一团欲火。手下的刀疤仔很会察颜观色,立马对他耳语:“贵子巷有一对双胞女,包司令喜欢。”“嘿嘿,真的?”徐英佐马上双眼放光。“真的,水嫩嫩的。”刀疤仔道。于是,他们几个人便来到了贵子巷。这贵子巷不生贵子,多生女。仍在戒严,巷子两边的屋门、院子门紧闭,巷子里空无一人。走到一问民房前,刀疤仔悄声对他道:“到了。”一人守在院子门口,其余的人则“嗖嗖”地跃上院墙。悄无声息地入屋,手刃了主家夫妇,徐英佐径直扑入双胞女的房问。双胞女猛地惊醒,张嘴欲喊,他将手中的匕首一闪,低声喝道:“不许出声,否则要你们的命。”双胞女吓得浑身哆嗦,缩在墙角。手下为他关上门,守在门外,他便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当他撕掉双胞女的内衣,正要压向其中一个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啊”。他心头不禁一颤,脊梁就像被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似的,赶紧翻身下床,破窗而出。脚还没落地,他本能地就去摸枪,但手刚到腰问,右手腕“嗤”的一声射人了一支钢钉,顿时血流如注、疼得钻心。脚立马落地,顾不上疼,拔腿便跑。“哼,还想跑。”范庭兰一边道,一边扭头望了身边的龚破天一眼。“追。”龚破夭进出一个字。双双追逐而去。跑在巷子里,徐英佐才感到大事不妙——
不但身后有追逐的嗖嗖之声,巷子两边的屋顶也若隐若现地闪着七八条影子。但七八条影子只对着他若即若离,似乎都不急于要他的命。枪声。对,只有枪声才能引来日军的巡逻队。顾不了那么多了,徐英佐伸出左手又要拔枪。又是“嗤”的一声,一支钢钉插入了他的左手腕。立马,他就有枪也不能使了。唯一能逃命的就是双脚了,却觉得怎么也使不上劲。求生的本能还令他张大了嘴巴,欲高声喊救命。嘴是张开了,声音却出不来。只听见“嗖”的一声,一个肉实实的东西已经射入了他的嘴巴。他感到肉团仍暖着,充满血腥味,从形状上去感觉,像是人的半只心脏。眼一黑,他差点晕过去。不用说,手下被人挖心肝了。鬼,难道遇着鬼了?好不容易吐出嘴里的半只心脏,徐英佐的脸上又“啪啪”地响起两声,像被人狠狼地扇了两个耳光,竟然是两只眼球。
挖心、剜眼。他感到无比恐怖。这是徐英佐平生第一回感到恐怖。手腕被钉了,脸被打了,而他连对手是什么样子的都一无所知。对手的身影神出鬼没——说有,看不到;说没有,又分明紧紧地包围着他。动一动都会受到惩罚。他不敢做出半点反抗的举动,只能拼命地跑。跑了几条街,竟然没遇到一支日军的巡逻队。徐英佐不由得绝望至极,几乎就要放弃了。“南宁的女人都是你的。”突然,冈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眼前紧接着一亮,徐英佐不由大喜过望——他看到了冈本的特工总部。我真是跑晕了头,差点连自己主子的总部都忘记了。对,就将对手往那里引。以冈本的精明,肯定会设暗岗暗哨的。嘿嘿,天不会绝我。徐英佐神情一振,突然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嗖嗖”之声却好像没有了。街道两边的屋顶,似乎也没了那些影子。嘿,他们知难而退了。虽说冈本总部的门前挂着的是大和贸易有限公司的牌子,但许多被抓进去的抗日分子,都是直着进去、横着出来的。那阴恐怖的气息,足以使人胆战。对手并非等闲之辈,岂会不识时务?眼看就要到冈本总部的门前了,徐英佐乐得是屁颠屁颠的,嘴里差点没朝夜空大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是希望说给对手听。到了门前,他抬手就要拍门——骤然一麻,一支钢钉穿手背而过,将他的手牢牢地钉在了门上。“啊”的一声痛喊,话音还未落,后脖子又一热,一条尺长的钢钎“嗤嗤”而入。他分明听到了颈骨“咔嚓”的断裂声,喉咙也“扑叭”一声破裂。紧接着“砰”的一声,钢钎插入门板,将他的脖子紧紧地钉住了。继而,一股冲力令他的额头、鼻子碰向门板,鼻头骨也“咔啦”一声断了。
正当徐英佐的左手乱飞乱舞的时候,龚破夭的袖箭也到了,又是“扑哧”一声,将他的左手钉在了门上。双手正好被钉成一个投降状。这杀人,哪有这般艺术性的哦?徐英佐气绝前的一刻,眼里飘动着的仍是美智子那一身的白肉。只是此时的美智子,对着他的已不是一脸的妩媚,而是一脸的嘲:你这只赖蛤蟆,吃了我这天鹅肉,就以为自己能玩转乾坤啦?做梦!
眼前一黑,徐英佐感到了美智子的绝情。原来,自己在日本主子的眼里,只不过是一条可驱可使的狗。而冈本的小恩小惠,就像是诱惑自己去扑火的肉包子。蠢蛋。这是徐英佐对自己最后的评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