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夭,一定要为我报啊。”父亲龚啸天的一声嘱托,从此成了精武王龚破夭一生的行动理由。带着血海深仇,他于1938年投军,凭着一身精武功夫在抗日战场上屡立战功。后来,他受一神秘组织委托,变身神秘特工,与日本特工在南宁展开殊死较量,几度化险为夷。随后,又从亚洲直追至欧洲、南美洲,一一手刃日本战犯,使敌人闻风丧胆,他也因此成为中国的007。小说情节曲折,视角独特,是中国功夫在战争中,特工战中尽情体现的一部新武侠小说,值得一看。
李伟新,广东梅县人。中国象棋文艺大师、高级作家、广东省清远市文学院院长。已出版著作有《棋神》等十余部,获《中国作家》等文学奖项三十余次。2007年上网发文,创作了《特工之王》、《艳欲乾坤》、《江湖棋侠》、《绝代艳妃》、《明朝绮梦》、《超能特工》、《冲天神剑》等八部长篇小说,被誉为中国棋玄幻小说第一人。
第一章 桃源寨之夜
1938年9月,在月色轻轻敲响邛崃山的那个夜晚,龚破夭正轻搂着田欣的纤腰走出寨子,走向那片他们初吻的桃林。
几声狗吠,将寨子吠向远处的山林。
万点星星,就象他们桃源寨的眼睛在天上闪烁。
龚破夭以前不知道寨子为什么叫桃源寨,自从读了老陶的《桃花源记》之后,他方明白桃源寨乃取世外桃源之意。寨子人丁不多,只有三百来人。因是世外桃源吧,不少高人也慕名而来,在这里生根。寨子就有了十几个姓,他龚破夭也就有了搂抱田欣纤腰的机会。同长在一个寨子里,他们自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龚破夭搂着田欣的腰,田欣没有半点忸怩,身子紧紧地挨着他,就象青藤缠树般密不可分。
田欣身材苗条、肤色洁白,一张鹅蛋脸十分美丽迷人。长长睫毛下的眼睛,就象水洗过的星星,无比明亮。花瓣似的红唇润润的,就象灌满甜汁的桃子,令龚破夭的目光望着就不想离开一瞬。
“望什么呀,还没看够啊?”田欣甜蜜蜜地嗔道,声音就象山间的清泉叮咚,清灵灵地透人心。
“半年没见了,也不让我多看看?”龚破夭笑道。
“哼”了一声,田欣故意用臀部碰一下龚破夭:“我一个山野蛮女,有什么好看的?怎么比得上成都妹子啊?”
嘿,这也吃醋。龚破夭乐了。
自他两年前到成都陆军讲武堂上学,田欣的目光就开始有点酸。每回放假回到桃源寨,她就不放过他,几乎每天都要拉上他一同去打猎。龚破夭是寨里出色的猎手,在成都读书的日子手就痒痒的。同去打猎,他自然乐意奉陪,风雨不改。但他也明白,
田欣是紧张他。
笑笑,龚破夭也故意道:“是啊,成都妹子都青葱儿一样,水灵着哩。可一看我这穿军装的,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一粘上我,明儿就会收到一张阵亡通知书。”
“你骗人。”田欣嘟起了小嘴。在她眼里,龚破夭本来就英俊、儒雅,一点也没有猎人的野性,穿上了军装,更充满一种豪情。“骗你干嘛?”“就是骗人。要不,你说说。”田欣抬起头,望着他道,目光里分明透着一种含义:说说你和成都妹子的故事。
“说什么?”龚破夭却装糊涂。说不说?不说,我再不理你。”田欣下了最后通牒。挠了挠头,龚破夭却真为难了。
和成都妹子有什么故事呢?思来想去,就那么一个。那是上学第三个学期的一个夜晚,他在外喝完酒回校,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喊救命的声音。他飞腿赶过去,微暗的灯光下,只见几个歹徒正亮着手中的匕首,围着一个女高中生非礼。女生缩在墙边,双手紧紧捂着胸前被扯开的校服,惊恐地喊着“救命”。
“嘿嘿,喊吧,喊破了天,也没人能救你。老子今晚就要尝尝你这个鲜。”一个脸带刀疤的高个子淫邪地道。“可不用喊破天,你就要被惩罚的。”龚破夭飘了过去,平和地道。话音刚落,几双目光就恶狠狠地落在他身上。看他不过中等身材,一脸文气,刀疤脸就鸡啼一样“咯咯”地笑道:“哪来的酸秀才哟,说话也这么酸的?”同伙大笑。女生望着龚破夭的目光,也是满满的绝望。“识相的就快给我滚,别坏了老子的好事。”刀疤脸不耐烦地道。龚破夭笑笑。身形微晃,人已到了刀疤脸跟前,瞬间四把匕首就已分别插在了他的两肩和大腿上,其他几个歹徒也痛得哇哇叫着倒地打滚,双手捂着被龚破夭踢断的小腿。
那快,是瞬问,是须夷,是一眨眼的工夫。望着倒在地上打滚的歹徒,女生的双眼瞪得天大,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直到第二天,女生为了感谢他,请他吃麻辣火锅时仍怯生生地问:“你到底是神,还是人?”“你说呢?”龚破夭笑着反问。
“我嘛,看你象神。”女生崇敬地道。“可神不会死。”女生不解了:“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想到说死了?”“是啊,穿上军装,我就想着如何死法才是最好的。”龚破夭爽快地道。女生掩下了崇敬的目光。听到这,田欣“咯咯”大笑起来,笑到眼泪直出。停了笑,又问:“那后来呢?”“哪还有后来?有回在街上见到她,她也扭开脸,装着看不见就走开了。”龚破夭田欣却道:“遗憾什么?就是老虎听到你说如何死法,也跑得远远的呀。何况是人家小女生?”“那你干嘛不逃?”龚破夭笑道。这时他们已经走入桃林。“我马上就逃。”田欣说罢,突然挣脱龚破夭的搂抱,跳到一棵桃树后面。龚破夭追了过去,田欣猛地转身出掌——“嘭”的一声,两人的掌便对上了。双掌却没碰开,而是粘住了。
两人都站成弓步,你来我往地推着——
是太极推手?不,是精武推手。精武是一门集各大武学流派精华于一身的独立武学。单这推手,就是在柔软的太极推手的基础之上,融入了八卦掌的阳刚、形意拳的迅猛。两人推着,就象两只公牛在顶角,全身的力度都集中到手上、掌上。
“嘿嘿,半年不见,长进不少哩。”龚破夭一时占不了上风,不由得笑道。田欣涨红了脸,显然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劲,但仍喘嘘着说:“用你说,我都满十六岁了,还当是我过去的小女娃啊?”“呵呵,那回去就选日子,看什么时候嫁过来。”“你想得美。”田欣嘴上这么说,目光里却充满了甜蜜。嘿,分心了。龚破夭的掌突然发力一推,虽然没推倒田欣,但她的掌却被推松了,就象格律诗的失粘。就这千分之一秒的空隙,龚破夭即刻反掌变为擒拿,一下就擒住了田欣的手腕,顺势一拉,她便倒入自己怀里。
“你使奸。”田欣娇嗔道,身子却在龚破夭怀里轻扭,胸脯紧贴龚破夭的胸膛。龚破夭闻到了田欣身上一股百合花的清幽,心坎顿如春风抚慰,无比舒曼。正欲低头吻田欣的芳唇,寨里却突然传来了枪声……
第二章 鬼子进村了
一听枪声,龚破夭的心头一颤,立刻感到不对劲。桃源寨虽然有不少猎户,拥有不下数十条枪,但那都是火药枪,发出的都是“呼叭、呼叭”的浊声,绝对不是这么清脆的声响。这么清脆的枪声,只有正规的枪支才能发出来。说声“不好”,龚破夭拉起田欣就往寨子里跑,边跑边想:是什么人进村了呢?土匪?不可能。这邛崃山只有小股的土匪,知道他们桃源寨猎人多,有数十杆枪,从来也不敢来招惹。那就只有是外敌了。但想想也不可能。日本鬼子还没入川,更不可能来到这么偏僻的邛崃山脉。世事难料。龚破夭不由得问田欣:“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吗?”田欣想了一想,答道:“前天晚上,就是你回来的前一天,听到天上有轰隆隆的声音。”飞机!龚破夭心下又一颤。在陆军讲武堂读书时,老师就专门说了特工潜入敌后的重要性。因此,正规的部队建制都设有特务连,负责执行侦察、搜集情报、策反等特别任务。
如果是飞机空降下来的日本特工,那桃源寨就大难临头了。对于日本特工的凶狠、残酷、冷血,他龚破夭去年底在南京就领教过了。快跑到寨口的时候,正迎上从寨里逃出来的人。一见到龚破夭和田欣,大家都惊惶地道:“日本鬼子来了,快逃、快逃。”“有多少人?”龚破夭拦住一个堂叔问。“不知道,反正很多,寨里十几个猎手都被打死了。”堂叔答罢,抬腿就要跑。龚破夭马上对他说:“别走出寨的路,往山林里钻。”“好的,好的。”堂叔答道,拔腿便跑。“天哥,我要回家去看看。”田欣忧心地道。龚破夭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叮嘱道:“小心一点。”田欣点了点头,风一样地飘走了。寨人不断地涌出来。龚破夭高声地冲他们喊:“不要走出寨子的路,往山林里躲。”话音刚落,寨下的一道山坳便传来猛烈的机枪声。在“哒哒哒”的声响中,跑在前面的寨人纷纷中弹倒地,惨叫声不断。龚破夭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猜得没错,出寨的出路已经被日本特工封锁住了。妈的小日本,我跟你们拼了。心里怒吼一声,龚破夭身子一晃,蹬蹬蹬几下就飘上了巷边的屋顶,从一座房子飞过一座房子,迅速地往自己家里急驰。他要回去取枪、取袖箭。在屋顶上,他就发现,寨子东南面的枪声特别猛烈。从“呼叭、呼叭”的枪声里,他知道寨里的猎手正在与小日本交火。
但“哒哒哒”的机枪声,却令他感到心寒——
这是16世纪的火药枪与20世纪的机枪对抗。不言而喻,吃亏的肯定他们寨里的猎手。火药枪、机枪、步枪、手枪的枪声,就这样混杂在一起。听声辨音,龚破夭已大致推测出对方有几十个人。飞回到家里,家里已空无一人。想娘亲和妹妹月媚已经撤离,龚破夭的心才安了一些。月媚虽然和田欣一样的年纪,但功夫却比田欣略胜一筹。有月媚在娘亲身边,他就不用担太多心了。父亲呢?他绝对是去迎敌了。他是寨里的猎王,自然是个领头人。那年,当父亲将一头老虎扛回寨子后,猎王的称号就象秋天熟落的梨子,实实地落在了父亲的头上。破夭知道,为了这猎王的称号,桃源寨的猎人已“明争暗斗”了许多年,却始终没斗出个公认的猎王来。尽管自称猎王的不少,但谁服谁啊?你说打了一百头野猪,我说野猪算啥?我还打了一百头狼哩。都说蠢猪,哪见过说笨狼的?一句话,打狼的难度比打野猪的高一百倍。
打狼算个屁,另一个却道,谁敢说比我打的狐狸多?狼心虽然毒,但谁说狡猾的狼了?都说狡猾的狐狸,是吧?怎么都相争不下,谁也都不当谁是猎王。桃源寨虽说象世外桃源,与世无争,但对某些重大问题,却很较真。尤其是这猎王的称号,谁都不愿意轻易放弃自己的准则,随便去承认别人是猎王。这下,老父亲成王,谁都没有异议也不敢吭声了。道理很简单,他打回的是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