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迅文学奖得主鲁敏*长篇力作
● 都市族群精神折射:孤独、疏离、无力逃脱又渴求打破的灰度空境
● 故事疑点重重,悬念迭生,在尘埃纷披的世相中勾勒出沉埋已久的心灵之翼
● 糅杂戏谑叙事、现代主义与解构哲思,一曲后现代的短歌踏行,一场迷雾中的精神逆奔
内容介绍:
一辆大巴翻车坠崖,女人小六成为失踪者。现场扑朔迷离。
寻找与臆想次第展开,由亲密到隔阂到陌生。
枕边人、亲爱者、闺中友、上下级、朋友圈,都由此陷入日常面目下的涌动暗流……
小六抛下一切去苦苦寻找又寻而不得的,究竟是什么?每一个扑空的假设,都是对飘萍般人生内核的无情确证。
鹊拣寒枝,蝶飞沧海,这是一场迷雾中的精神逆奔,一曲后现代的长歌踏行。
小
引
也真是不大讲究。小六3月出事,到9月,贺西南与张灯,已从素未谋面的情敌变成无话不谈的兄弟。
贺西南带着张灯来到金陵购物中心的顶层,隔窗往外俯看。
干燥的树叶在枝头摇晃,做好了枯萎与腐烂的准备。浅褐色的阳光透过这样的树叶投射下去,使得人们瞧上去有些衰老。水果店摆出了石榴和柿子。冰激凌的门面有点儿萧条。还可见到一所中学,刚刚开学的少年们三三两两,勾腰背着书包,参加葬礼似的走进寂静了一个夏天的校园。
贺西南有意把视线停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看了一大圈儿之后,才把目光慢吞吞拉近,拉到正对面的双胞胎灰色写字楼,左边那一幢,十二楼中的一间,小六供职过六年的地方,指给张灯看。
并看不到什么特别的。
经过惊痛、惋惜、追念等必然阶段之后,所有人都得出一致结论:小六再也回不来了。人们默认了她的死亡,像接纳其他的坏消息一样。类似的讯息,从白天到夜晚,如雨丝、如尘埃,不间断地飘落在人们肩头和他们所栖身的屋顶上。
贺西南和张灯拒绝相信。他们是天黑之后、人群散尽的跑道上的最后两位选手,不肯认输并竞相表现出离奇的乐观:小六还活着呢,他们要继续找下去、等下去。
像前面的若干次会面一样,他们别无闲话,又谈论起小六出事前后的一些微小环节,有陈旧的,也有新发现的,他们对其进行组合与推理,不知疲倦,不断争论,情绪旺盛得就像小六才刚刚离开,被窝里还保有她的体温与压痕。讨论中,他们不断重复这样的口头禅,如同誓言:等她回来之后,我们一定要……
由于他们二人均与小六有着极其密切的私人关系,故而这说词虽然动人但也有几分像是表演的态度,更像是一种策略性的遮掩,这样一来,他们就可逾越俗世意义上的道德羞耻感,扭转为一个目标大体一致的同盟体。
或也不必为他们如此这般的守望而感动,对丈夫贺西南也好,对出轨对象张灯也好,小六也许只是阶段性的关联词,是一根必将断落的麻绳,他们早晚会丢下她,也丢下对方的。
更纯粹的坚信者,大概只有小六的母亲。可一个母亲的想法又哪能作数呢。
不管怎么样吧,在小六离去半年之后,最后还有三个人在眼巴巴地等着她回来,像一个既张不开又合不拢的凹形拥抱,披染着混浊的天色。
粗粗看上去,也算有点儿动人了。
鲁敏
七十年代生于江苏。
18岁开始工作,历经营业员、企宣、记者、秘书、公务员等职。25岁决意写作,欲以小说之虚妄抵抗生活之虚妄。
已出版《六人晚餐》《荷尔蒙夜谈》《九种忧伤》《取景器》《纸醉》《此情无法投递》《伴宴》《惹尘埃》等作品十九部。
曾获鲁迅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读者最喜爱小说奖、《小说月报》百花奖、郁达夫文学奖、中国小说双年奖等;入选《人民文学》未来大家TOP20、台湾联合文学华文小说界20
under 40等。有作品译为英、德、法、俄、日、西班牙、阿拉伯等文字。
现居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