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家园:鲍勃·迪伦的音乐与生活》是知名乐评人罗伯特·谢尔顿著作。罗伯特·谢尔顿是将迪伦推向成功的大功臣,他为迪伦写的这部传记是迪伦唯认可的传记作品,其价值甚至远超迪伦的自传。他将迪伦每个时期的创作和生活梳理得非常仔细顺畅,故事性很强。该书有助于中国读者了解美国音乐文化和摇滚文化。
《迷途故乡》出自已故美国知名记者、乐评人罗伯特·谢尔顿之手,该书从1966年筹备到1986年成书,耗时长达20多年之久,成书后曾得到业界和迪伦本人的认可,是公认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民谣复兴新闻主义的代表作之一。作为发现鲍勃·迪伦音乐天赋的伯乐,谢尔顿的这部“鸿篇巨著”不仅深得传主迪伦的认可,同时也颇受美国电影大师马丁·斯科塞斯的青睐。2005年斯科塞斯执导了同名传记片《迷途故乡:鲍勃·迪伦传》。
《迷途故乡》在迪伦众多的传记作品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书中,罗伯特·谢尔顿以严肃的田野工作者的态度,以独到的方式展现了迪伦非凡人生的各个阶段,将迪伦那些隐遁自我的手法层层剥开,真实地呈现了迪伦在创造伟大音乐和自我放逐之间的人生起伏,成为六十年代美国民谣复兴运动、乃至后续的摇滚乐崛起的记录者。
作者以波西米亚艺术家聚居的纽约格林尼治村为艺术中心,采访了上个世纪后半页美国艺术光谱中的诸多符号级别的文化人物,从而为读者勾联了一副二十世纪美国文化的群英图谱,借用这一图谱,特别是对其中“二十世纪伟大的缪思之一”的苏西·罗托洛女士的介绍,读者会发现《迷途故乡》的感性、动人,从而清晰地呈现了迪伦音乐之外的另一个纬度;当然,如果读者是鲍勃·迪伦的歌迷,这本书自然有着与他的音乐作品对照的价值,因为《迷途》堪称理解迪伦音乐作品的微型百科全书,作者从第三章节开始便对迪伦自1961年出版的音乐专辑进行了系统的解读,并做了大量美国流行音乐的基础知识介绍。从某种意义上讲,阅读《迷途故乡》并不迷途,因为它的文化政治坐标清晰,堪称是一部令人耳目一新的社会历史(social history)著作,一部对“美国流行乐坛以及迪伦其中地位的”集大成者。
《迷途家园:鲍勃·迪伦的音乐与生活》:
艾科明白为什么鲍勃要疏远自己的家庭:“他父母对他的管教太严,而他又是坚决不服管的那种。记得鲍勃非常讨厌为父亲的小店打扫卫生,我知道鲍勃怕他父亲,即使他从来不说父亲曾经揍过他。他父母根本不懂如何靠写诗就能赚那么多钱,我觉得他父亲从未给过他那么多钱,我感觉我的钱都比他多。没错,他该有的都有了,但就是没有零花钱,这就是为什么我得总给他买热狗吃的原因吧。”艾科与约翰超喜爱鲍勃的幽默以及他特有的荒唐感。艾科:“他总是能想出些逗乐子的事情。”约翰:“他愚弄别人的能力超群,没人知道什么事儿能相信他。”男孩子们的爱好之一是搭车旅行。他们把鲍勃的车停在艾科家附近,然后沿着73号公路搭车走,看看最终能走多远。艾科则耐心地等候着他们的归来,他们要么搭乘私家轿车,要么搭乘运货的卡车从相反方向返回。鲍勃曾经玩一种叫作“格里森道孚(Glissendorf)”的文字游戏,他们给艾科的表妹表演。艾科的表妹是个淳朴的乡下姑娘,根本听不懂、看不懂,急得差点儿哭出声来。还有一种游戏叫作“电话传心术”,鲍勃会给艾科打电话,告诉她此时自己的意念正集中在家中的某一个物件上,她必须猜出是什么。如果猜对了,他就会说自己相信“传心术”,并且有能力把自己的意念传输到别人的大脑中。
鲍勃还经常假装自己是个音乐早熟的孩子。“他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演奏自己录制的唱片,于是他就把鲍比·弗里曼的‘你想跳个舞吗?’演奏了一遍,还说‘那就是我们的乐队’。现在我才知道那根本不可能是鲍勃他们的乐队,因为他总是喜欢天马行空、口无遮拦。”鲍勃的游戏总是以严肃的结尾告终,他常常(找机会)取笑某个巡回演出的歌手,然后便没完没了地发问,问人家工作、路上演出的生活、各种安排、乐队纪律、流行趋势等,完全是偷师学艺的节奏。
和鲍勃一样,艾科也对希宾失去了好感:“我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因为希宾有一种可怕的冷漠,这种冷漠是在其他城市里感觉不到的。我觉得铁矿岭的那些小镇如此冷漠,其主要原因是经济不景气造成的。
毕业后,几乎所有的煤矿都倒闭了,因而所有的人都被迫远走他乡。”三个小伙伴对劳工阶层充满同情。海尔斯托勒姆太太记得:“鲍勃似乎比他的家人更加谦卑,艾科与鲍勃两人都对劳苦大众充满同情。”她和女儿艾科都曾回忆起鲍勃是如何喜欢阅读约翰·斯坦贝克的小说的。1968年,艾科依然把迪伦读过的小说放在自己的书架上。“我们经常谈论斯坦贝克的小说,鲍勃总是在阅读他的作品——《愤怒的葡萄》《罐头工厂街》…等。”《愤怒的葡萄》使他对大萧条时代的俄克拉荷马州的劳苦大众充满了同情。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鲍勃竟然对我心生好感,因为我原来一直认为犹太人压根儿不愿与他人往来。鲍勃从来不说自己是犹太人,而我真的觉得希宾的犹太人就是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但是鲍勃从来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真心喜欢像吉姆·丹狄那样的黑人,即使周围见不着几个黑人居民。每当他从明尼阿波利斯回来,鲍勃总是被黑人的舞蹈与音乐深深地打动。”在希宾高中的初小毕业舞会上,艾科给自己买了一条浅蓝色的拖地长裙,鲍勃给她买了装饰肩部的小花束,那束装饰花她一直保留着,直到它干枯凋谢。
在1958年希宾高中的年鉴上,鲍勃声称:“让我告诉你,你的美貌倾国倾城,但是我想以前我曾经向你表白过。致学校里最美丽的女孩。”他们一起参加了舞会,但是他们根本不入流。艾科:“我们当时太与众不同了,我们本不该去参加那个舞会。我们根本不会跳舞,鲍勃不会领舞,我又不会跟舞。他只会缩小步伐,然后不断跟我抱怨:‘你怎么搞的?你会跳舞吗?’我说:‘我跟你跳不起来。’真是太可怕了。但是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我俩一直在一起,鲍勃那时还很胖,他有婴儿肥,而且还有那么点儿小肚子。我觉得他看起来很乖巧。他看起来的确是那种干净利索的孩子,粉红色的脸上刮得一干二净。舞会后我们哪儿也没去,坐在鲍勃的车里,后来就睡着了。我们跟学校里其他的孩子截然不同,我无法忍受和其他的女同学一样,我必须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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