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内创办时间很久的大型文学期刊,《收获》杂志六十年间领导文坛风流,本身已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一个缩影,亦时时将大众阅读和文学研究的目光聚焦于此。这套纪念文存选收《收获》杂志历年发表的优秀作品,遴选范围自一九五七年创刊号至二〇一七年第二期。全书共列二十九卷(册),分别按不同体裁编纂,其中长篇小说十一卷、中篇小说九卷、短篇小说四卷、散文四卷、人生访谈一卷。除长篇各卷之外,其余均以刊出时间分卷或编排目次。由于剧本仅编入老舍《茶馆》一部,故与同时期周而复的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合为一卷。
本卷系中篇小说系列中的一卷,共收录2008年至2011年发表在《收获》杂志上的六部中篇小说,分别是:陈谦反映“文化大革命”青年命运轨迹、将忏悔主题推向一个新高度的《特蕾莎的流氓犯》,乔叶获得鲁迅文学奖、深情而饱满地展现了中华文化的家族伦理形态和潜在人性之美的《zui慢的是活着》,体现王安忆对过去、现在两个时代的深刻反思的《月色撩人》,迟子建拷问人类道德观和价值观的《鬼魅丹青》,魏微现代与古典叙事手法融为一体、细微之处见人心的《沿河村纪事》,张翎描写大时代里卑微但生命力极强的小人物的《生命中zui黑暗的夜晚》。
中国当代文学的半壁江山,巴金创刊并终身担任主编的杂志!
《收获》60周年纪念文存(珍藏版),萃览中国当代文学上下六十年!
2017年,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份大型文学刊物,由巴金创刊并终身担任主编的《收获》杂志创刊60周年。60年间,《收获》佳作迭出,硕果累累,它以兼容并包和自由闳放的精神,领导文坛风流,向读者奉献了各个时期具影响力的作家的重要的作品。上海九久读书人携手人民文学出版社,特别推出《收获》60周年纪念文存珍藏版,既是回望《收获》杂志的60年,更是为了回应各方人士对这一盛事的热忱关注,同时供喜爱文学的读者品阅收藏。
这套纪念文存由《收获》编辑部主编,选收《收获》杂志历年发表的优秀作品,遴选范围自1957年创刊号至2017年第2期,共29卷,按不同体裁编纂,其中长篇小说11卷、中篇小说9卷、短篇小说4卷、散文4卷、人生访谈1卷,总计160余部长、中、短篇小说,及120余篇散文随笔作品。除长篇各卷之外,其余均以刊出时间分卷或编排目次。由于剧本仅编入老舍《茶馆》一部,故与同时期周而复的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合为一卷。
为了彰显这套丛书经典大气的品格,总体装帧设计上,编撰者亦是绞尽脑汁,封面构图上秉持着“删繁就简,妙语者不必多言”的原则,借助书名等字体的巧妙安排,使整体看上去对称与均衡。色彩方面使用大面积的专色蓝和烫银以及总套名“收获”浮雕凸版工艺,书顶、书口、书根三部分镀银,外加大16开的纸面精装形式,气质典雅的象牙白优质内文纸和150克深蓝卡的封面用纸,使得整套丛书的品相庄重而不呆板,含蓄却不简单。
编者的话
巴金和靳以先生创办的《收获》杂志诞生于一九五七年七月,那是一个“事情正在起变化”的特殊时刻,一份大型文学期刊的出现,俨然于现世纷扰之中带来心灵诉求。创刊号首次发表鲁迅的《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好像不只是缅怀与纪念一位文化巨匠,亦将眼前局蹐的语境廓然引入历史行进的大视野。那一期刊发了老舍、冰心、艾芜、柯灵、严文井、康濯等人的作品,仅是老舍的剧本《茶馆》就足以显示办刊人超卓的眼光。随后几年间,《收获》向读者奉献了那个年代最重要的长篇小说和其他作品,如《大波》(李劼人)、《上海的早晨》(周而复)、《创业史》(柳青)、《山乡巨变》(周立波)、《蔡文姬》(郭沫若),等等。而今,这份刊物已走过六十个年头,回视开辟者之筚路蓝缕,不由让人感慨系之。
《收获》的六十年历程并非一帆风顺,最初十年间她曾两度停刊。先是称之为“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于一九六〇年五月停刊。一九六四年一月复刊后,又于一九六六年五月被迫停刊,其时“文革”初兴,整个国家开始陷入内乱。直至粉碎“四人帮”以后,才于一九七九年一月再度复刊。艰难困顿,玉汝于成,一份文学期刊的命运,亦折射着国家与民族之逆境周折与奋起。
浴火重生的《收获》经历了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的洗礼,由此进入令人瞩目的黄金时期。以后的三十八年间可谓佳作迭出,硕果累累,呈现老中青几代作家交相辉映的繁盛局面。可惜早已谢世的靳以先生未能亲睹后来的辉煌。复刊后依然长期担任主编的巴金先生,以其光辉人格、非凡的睿智与气度,为这份刊物注入了兼容并包和自由闳放的探索精神。巴老对年轻作者尤其寄以厚望,他用质朴的语言告诉大家,“《收获》是向青年作家开放的,已经发表过一些青年作家的作品,还要发表青年作家的处女作。”因而,一代又一代富于才华的年轻作者将《收获》视为自己的家园,或是从这里起步,或将自己最好的作品发表在这份刊物,如今其中许多作品业已成为新时期文学经典。
作为国内创办时间最久的大型文学期刊,《收获》杂志六十年间引领文坛风流,本身已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一个缩影,亦时时将大众阅读和文学研究的目光聚焦于此。现在出版这套纪念文存,既是回望《收获》杂志的六十年,更是为了回应各方人士的热忱关注。
这套纪念文存选收《收获》杂志历年发表的优秀作品,遴选范围自一九五七年创刊号至二〇一七年第二期。全书共列二十九卷(册),分别按不同体裁编纂,其中长篇小说十一卷、中篇小说九卷、短篇小说四卷、散文四卷、人生访谈一卷。除长篇各卷之外,其余均以刊出时间分卷或编排目次。由于剧本仅编入老舍《茶馆》一部,姑与同时期周而复的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合为一卷。
为尊重历史,尊重作品作为文学史和文学行为之存在,保存作品的原初文本,亦是本书编纂工作的一项意愿。所以,收入本书的作品均按《收获》发表时的原貌出版,除个别文字错讹之外,一概不作增删改易(包括某些词语用字的非标准书写形式亦一仍其旧,例如“拚命”的“拚”字和“惟有”“惟恐”的“惟”字)。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收入文存的篇目,仅占《收获》杂志历年刊载作品中很小的一部分。对于编纂工作来说,篇目遴选是一个不小的难题,由于作者众多(六十年来各个时期最具影响力的作家几乎都曾在这份刊物上亮相),而作品之高低优劣更是不易判定,取舍之间往往令人斟酌不定。编纂者只能定出一个粗略的原则:首先是考虑各个不同时期的代表性作品,其次尽可能顾及读者和研究者的阅读兴味,还有就是适当平衡不同年龄段的作家作品。
毫无疑问,《收获》六十年来刊出的作品绝大多数庶乎优秀之列,本丛书不可能以有限的篇幅涵纳所有的佳作,作为选本只能是尝鼎一脔,难免有遗珠之憾。另外,由于版权或其他一些原因,若干众所周知的名家名作未能编入这套文存,自是令人十分惋惜。
这套纪念文存收入一百八十八位作者不同体裁的作品,详情见于各卷目录。这里,出版方要衷心感谢这些作家、学者或是他们的版权持有人的慷慨授权。书中有少量短篇小说和散文作品暂未能联系到版权(毕竟六十年时间跨度实在不小,加之种种变故,给这方面的工作带来诸多不便),考虑到那些作品本身具有不可或缺的代表性,还是冒昧地收入书中。敬请作者或版权持有人见书后即与责任编辑联系,以便及时奉上样书与薄酬,并敬请见谅。
感谢关心和支持这套文存编纂与出版的各方人士。
最后要说一句:感谢读者。无论六十年的《收获》杂志,还是眼前这套文存,归根结底以读者为存在。
《收获》杂志编辑部
上海九久读书人文化实业有限公司
人民文学出版社
二〇一七年七月二十四日
王安忆,当代作家,代表作有《纪实与虚构》《长恨歌》《富萍》《桃之夭夭》《小鲍庄》等。
迟子建,当代作家,代表作有《群山之巅》《北极村童话》《踏着月光的行板》等。
陈谦,美国华人作家,代表作有《看着一只鸟飞翔》《特蕾莎的流氓犯》《望断南飞雁》等。
乔叶,当代作家,代表作有《打火机》《zui慢的是活着》等。
巍微,当代作家,代表作有《化妆》《储小宝》等。
张翎,加拿大华人作家,代表作有《余震》《雁过藻溪》《金山》《阵痛》等。
陈 谦 特蕾莎的流氓犯
乔 叶 最慢的是活着
王安忆 月色撩人
迟子建 鬼魅丹青
魏微 沿河村纪事
张翎 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
她看到她的流氓犯坐在侧门的台阶上看书。他穿一件很旧的圆领汗衫,灰白的短裤,足蹬一双深蓝色泡沫底人字拖鞋,双膝并在一起,头低下去,在看一本书。她注意到他的手在抓着小腿的痒。南疆的夏天,有多少的小默蚊。她是去教授宿舍区找同学文惠,那个暑假里,她们迷着学剪纸。文惠的姐姐在市里体校练羽毛球,带回很多剪纸样品。很多年后,文惠去了日本。她们偶有联系,却从不提那个夏天。
——陈谦《特蕾莎的流氓犯》
我的祖母已经远去。可我越来越清楚地知道:我和她的真正间距从来就不是太宽。无论年龄,还是生死。如一条河,我在此,她在彼。我们构成了河的两岸。当她堤石坍塌顺流而下的时候,我也已经泅到对岸,自觉地站在了她的旧址上。我的新貌,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她的陈颜。我必须在她的根里成长,她必须在我的身体里复现,如同我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和我孩子的孩子,所有人的孩子和所有人孩子的孩子。
——乔叶《最慢的是活着》
无论他吃过饭,还是吃饭之前,赴朋友聚会,甚至朋友们在他家聚会——他招呼不打,自己出了门,下到车库,开出他的奔驰S600。车已经很旧了,可他没有换车,他不像年轻人那么爱帅。奔驰静静地驰出小区,驶上平滑如镜的路面,在空旷的静谧里行驶,直到万紫千红。那里就像开了锅似的,霓虹灯四射,把车钥匙交给门童去停车,他走进大堂。金碧辉煌,一股子俗俚的喜气,他进了歌厅,坐在他专有的座位上。歌台上的歌手直着嗓子,因为用力,纤弱的颈上迸出青筋,歌声在音响的混响中炸开着。歌手更换很频繁,无论是谁,都是年轻的,盛丽的,精力充沛,全力以赴,外乡来的女孩子,在简迟生的眼睛里,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叫提提。
——王安忆《月色撩人》
人们以为,蔡雪岚的一生,就这样在隐忍中过下去了。可是谁知,在飞雪和寒流刚刚让位给暖阳和细雨的时节,一个平淡无奇的春日黄昏,蔡雪岚坠楼身亡了。她死的时候,手中还攥着一块抹布。有人说是意外,有人说是他杀,还有人说是自杀,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热议的都是这件事。没人知道,蔡雪岚步入死亡花园时,经过了怎样的路径。
——迟子建《鬼魅丹青》
不久,我们便离开了沿河村,而且走得很不体面,等于是不辞而别,于这个村庄而言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件事对我们打击之大,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我们后悔当初的选择吗?老实说,不!我说过,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生活,无论选择谁都是错 的。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三人都已隐遁于生活中,只做一个看客。偶尔,我们还能听到这个村庄的一点消息,村长、道广、性来也总有电话过来,抱怨各自的苦闷和烦恼,我们听着,也只是笑。
——魏微《沿河村纪事》
袁导说电梯坏了,反正也回不去屋,我们不如就做个游戏,打发时间吧。每个人讲一个一生里最黑暗的夜晚,必须是真事,不许胡编乱造。
众人都说好,却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开口。一屋都是咕噜咕噜的声响——那是往事在肚子里发酵翻泡。
——张翎《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