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从山间的杏花、崖壁上的鸽子、大自然的磁性、时光的身后、以你的孩子的名义等五部分记录作者在自然中寻觅,在成长中反思,在生活中奋进的点点滴滴。一路上,我们会遇到爱,遇到美好。对生命中善和力的挖掘与延展,是据于才能、地位和财富之上的,是关于真实和富有的zui da解释。
作者深爱自己的家乡,用文字真情堆砌,这块土地重复的人生。春天会生出鲜嫩的叶片,秋天会收成,会落叶。此时,真实的生命一定懂得了感恩,懂得了自然,懂得了美,理解了生活和生命的意义。
散文的气质
每一个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他需要社会的滋养。社会就是人群之间的往来,既然人与人之间有往来,就必然会有人与人之间的评价。评价一个人,标准很多,可以用小家碧玉,也可以用大家闺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好人和坏人区分。这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电影中处处可以看到。而事实上,这世界的芸芸众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人和坏人,好人和坏人是相对的,就大多数人而言,基本属于不好不坏的人。生活中,我们对一个人的外表评价,通常爱用“气质”这个词。譬如,形容某个女人漂亮,常用气质高雅;形容某个男人有修养,喜欢用气质儒雅。由此可见,气质这个词是人们所需要的,也是男女可以通用的。查现代汉语词典,对气质的解释有两种:一是指人的相当稳定的个性特点,如活泼、直率、沉静、浮躁等,是高级神经活动在人的行动上的表现;二是人的风格和气度,如革命者的气质。很然,我们一般选择的是后者,前者过于确定,不过后者也让人感觉到是属于不好定义的那种。
同样,我们看一篇文学作品,往往也会从作家的文字中读出其人与文的气质。这就是所谓的文如其人。以我的见识,人和文在很多的时候并不一致。一个文弱的书生,他的气节和人格可能是刚硬的。鲁迅个头不足一米六,可谁能说鲁迅不高大呢?不管怎样,我们看一个人的作品总会很自然地和这个人的人品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们在研究一个人的作品时,往往会从作家的社会性和作品的艺术性两个方面来考证。近些年,社会价值取向多元化,人们对过去的人和事也变得宽容起来,像过去被封杀被长期边缘的作家作品逐渐走向人们的视野,这些作品甚至如日中天地成了一段时间的文学主流。文学的艺术性与社会性,是不可割裂的,过于强调哪一方面都会失之偏颇。
散文也是如此。我们说一篇散文的优劣得失,其评价体系也很难绕开艺术性和社会性。当然,如果是风景描写的那种游记作品,就另当别论了。即使是风景描写,也不完全超脱于当时的社会背景,如《白杨礼赞》《茶花赋》《荷塘月色》《樱花赞》等。假设我提出鲁迅、冰心、朱自清、杨朔等作家的作品具有散文的优秀气质,不知会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我想肯定会有的。据我所知,有相当多的一些作者,始终坚持散文的艺术性,而不愿提作品的社会性,似乎一提到社会性就是和政治挂钩。远离政治,已经成为某些作家的信条。前几年,周作人、林语堂等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作家突然走红,就是被这类人追捧的结果。以我个人而言,我对散文创作的路数是提倡百花齐放的,风花雪月与金戈铁马都可以成为作家笔下的文字。我们不能说写花鸟鱼虫、衣食住行就题材窄、格局小,就缺少散文的气质。有的作家倒是常把江河万里挂在嘴边,可其文章味同嚼蜡,一点散文的味道都没有,更谈不上散文的气质。
我理解的散文的气质,首先是文字的朴素、洁净,如果一篇散文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很难有别的作为了。这就如同我们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人,他怎么可能有好的气质呢?然后,作品的内容要更多地承载读者所要获取的知识、信息、情感、思想的含量。第三,在写作技巧上,要发掘出生活的亮色,特别是能在所见的人与物中悟出人生的道理和对世界的看法,且能熟练地运用修辞手法和文章的结构方法。第四,文章的意境要高拔出常人的想象与思维,具有超越时代的精神高度。第五,要做到内容和形式的统一,其内外气场要打通,要浑然一体,有霸王神弓那种气派。有了这些,还不够,一篇好的散文必须与社会相结合,要得到广大读者的认同与共鸣。这个社会的认同,光是一时的认同还不行,它还必须是超越时代的,像我们读《岳阳楼记》那样,要能产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样的人生思想境界,这才算真正地具有了散文的气质。
散文的气质是不可确定的,不同的作家创作了不同的作品,其气质也是不尽相同的。气质是最让人捉摸不定的东西,它像风又像雨,很难用数字去量化。大凡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恰恰是审美不可回避的问题。艺术的美是感悟出来的,即我们常说的艺术就是感觉。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把散文的气质说成散文的气象,气象可以是眼前的,也可以是未来的。我喜欢“气象万千”这个成语,它如果作用于散文,那就是散文是可以多样的。一篇优秀的散文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气质,拥有了这个气质,你就能鹤立鸡群,就能羊群里出骆驼。
红孩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常务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