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精选《中华遗产》杂志近十年来的卷首语,分为寻史、问道、格物、闻见四部分。其中,寻史依循中国历史脉络,揭示庞杂背景之下的细部;问道关注中国的文化传统与文化符号;格物聚焦传统工艺(包括产品)和工匠精神;闻见是作者的游历见闻,勾画出身边的中国故事。
卷首语
序
《中华遗产》已经创办十余年时间了,这是一本以介绍中国传统文化为宗旨,图文并茂的优秀刊物。正如刊物题头所表述的梳理华夏文明,叩击历史星空,《中华遗产》正是体现了这样的宗旨。
由于涉猎极其广泛,因此每一期的《中华遗产》都会有个鲜明的中心主题,围绕着这个主题组织一系列的有关文章,也就是每期刊物的中心内容。也正因此,开宗明义,每一期针对刊物的本期主题都会有篇卷首语,十年耕耘,暑往寒来,集腋成裘,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本图书。
承《中华遗产》抬爱,我曾经为这本刊物写过一年时间的专栏,也因此认识了刊物的主编黄秀芳女士。黄秀芳毕业于厦门大学中文系,是一位非常好学用功的人。在我们多年的接触中,我深知她创办《中华遗产》的艰辛。也正是由于这本刊物所涉及的内容过于浩瀚,史学、文学、考古学、地理学、博物学乃至科技史和社会生活史的方方面面,无不囊括其中,其信息含量之大,确实达到了再现最美中国的文化传承目的。每期刊物从构思立意到文稿的组织,都是难度很大的工作,因此,更需要刊物有极强的人脉,联系诸多领域的作者,黄秀芳作为该刊的主编,逐渐能在不同的界别打开局面,殊为难能可贵。
《中华遗产》的每期卷首语都是由她亲自撰写,不管是什么中心主题,都写得十分精彩,绝对不是对内容的泛泛介绍,从标题的确定,到文字的撰写,无不体现了编者独具的匠心。每次寄来的刊物,我都会认真地拜读她写的文字,但却总是在阅读整个内容之后再去读她的卷首语,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我不想让她的卷首语带我去导读每期的中心内容,也不想让她的卷首语给我先入为主的印象。但是,当我浏览通篇中心内容之后,却总会不由自主地去看她写的卷首语。也正是如此,我才越发觉得她写的文字不是空泛之言。
她的文笔很好,绝对没有造作之感,也没有矫饰之嫌,却经常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甚至出现美学与哲学的思绪,颇见功力。也时有纵横捭阖,抉隐发微的探索,甚至中外文化比较的表述。她的卷首语很有自己的见地,在很多文字中,她也会抒发独到的见解和情感,而绝非是强加给读者的导读。在这里,她似乎不是刊物的编者,而是写出一个普通读者的感受。
她写的卷首语对主题内容的切入点把握得很准确,尤其是在了解了整个期刊主题内容之后再去读,往往会有同感,或许也会有你不曾想到的问题。每于斯时,才会感到卷首语的精彩。
黄秀芳是个事业型的女士,无论是办刊的艰辛,还是生活中的打击,都没有动摇她的进取精神,这令我十分感动。《中华遗产》有着普及通俗的一面,也有着学术精深的一面,这在普及型刊物中是非常难得的。我不太愿意用雅俗共赏这样的词汇,因为这本刊物是求知者的净土,是文化传播的画卷,不存在什么雅与俗的问题。我想,读者大概也会有这样的体会。
今天,十分欣慰地看到黄秀芳十年来的卷首语能够结集出版,或许这正是对她辛勤耕耘的回报。几年前,我就曾经说过,希望她能将多年以来撰写的《中华遗产》卷首语整理成书出版。因为这些文章并非是一种刊物的弁言,而是她对中国不同门类的传统文化的见解之作。从这些文字中,可以看到她对华夏文明深邃的爱,对博大精深历史文化的情。实际上,这些独立成篇的文字完全可以游离于刊物之外,成为一部体裁独特的文化随笔。
如果读者能由此对《中华遗产》产生阅读的兴趣,我想,或许这是黄秀芳最大的愿望与企盼。因为她爱这本刊物更胜过爱自己。
赵
珩
戊戌新岁于彀外书屋
自序
十年前2007 年12 月的一天,社长李栓科把我找去,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们要接手一本新刊《中华遗产》,你来做主编怎样?《中华遗产》原为中华书局主办,交由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出版制作,是看重《中国国家地理》的品质。事发突然,没有丝毫准备,但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因为这是一本历史人文月刊,属于我的喜好范畴。不过我说:我先试试,不合适的话,您随时换人。不料,这一试,就是十年。
十年如一日只做一本杂志;十年如一日的每月要写一篇卷首语,很多人说太不可思议了,自己想想,也是不可思议。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自己坚持这么久呢?毫无疑问,是历史的魅力,传统中国的魅力。
《中华遗产》杂志有一个先天的缺陷,很多人天然地不喜欢遗产这两个字,认为遗产难免与死亡关连。在我接手《中华遗产》时,被媒体曝光或者说报道的,也大都是濒临灭绝、消亡的遗产,诸如某一种工艺,某一座建筑,某一处遗址。是需要人们努力挽救与保护的对象。现状与前景都是一片黯淡。写的人,向社会高声疾呼,声嘶力竭;看的人哀婉、叹息,爱莫能助。这样的遗产,确实让人越看越萎靡。
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有难以计数的发明创造,有富有东方特色的传统文化,它们都是中华遗产,它们又何曾是濒临灭绝与消亡的?不仅不是,而且还如血液如基因般,流淌在每一位中国人的身上,构成了中国的内涵与外延,让中华文明绵延有续,并格外独到。如果《中华遗产》能够完美、完整有序地将它们挖掘、呈现、传播,就是在用一本杂志塑造一个传统的中国,一个文化的中国。我把自己能有幸从事于开掘、弘扬中华遗产中华宝藏的工作,视为上苍对我的厚爱。而这样的工作,值得十年、二十年乃至更长久地一直做下去。
每一期杂志,我们都要讲述一种中华遗产。如果要细分,有物质遗产和非物质遗产,有精神遗产和技术遗产,有记忆遗产和口头遗产。儒释道是遗产,锔锅锔碗、琢玉烧瓷也是遗产。
在挖掘中华遗产的价值、文化与美感时,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它们打动。潜移默化地,就接受了如大海般浩瀚、深邃的历史与文化的滋养。每一个月,当杂志即将付梓时,我都会沉下心来想一想,这一次,历史又告诉了我什么,我又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读者或后来人?我从中华遗产里汲取的一点心得与体会,是否有反哺与留存的价值?而这,就是我写卷首语的出发点与原则,虽然远没有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程度,但也是发自肺腑,杜鹃啼血了。
感谢《中华遗产》以及与我一同与它为伍的伙伴。感谢喜爱《中华遗产》的读者。感谢那些鼓励我将卷首语结集出书的老师、朋友。感谢,让我遇到了最美的中华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