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对十二位户外专家及博物学者的精彩访谈。其中有探险家、旅行作家蒂姆?寇普,“极地长征”越野赛跑者程远,以极简行囊行走天涯的画家寒山,国内极限运动超级玩家爵士冰,观测动物成痴的动物画师张瑜,野生动物摄影师奚志农等。书中配有国家地理等级的专业摄影图片,含有手绘路线地图、制表,以及国家地理等级的专业图说,全面展示这些精神“隐居者”的荒野人生。
在“户外”和“博物”为越来越多人关注的今天,这些领域早已不是小众趣味,而成为了新的生活方式,几乎没有人不渴望“沿路行走,直到自由成为道路本身”。这十二篇深度访谈文章,集中展示了在道路的诱惑下,人在荒野中对极限和生命的探索,提供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高端旅行品牌“行李”重磅推出
艺术家向京作序推荐
“这本书里的人不管干了多惊天动地的事,都是普通人,只是他们选择了一件特别的、身体极限的事做,经验让他们对世界去除了很多自以为是的附会和偏见,非常动人,我看到的不是猎奇,而是人心的朴素。”
十二位超级玩家的荒野人生,
登山界的女王罗静,探险家、旅行作家蒂姆?寇普
全球*有影响力的自然摄影师之一奚志农,“高原*一摄影师”李国平,
户外界的导师级人物爵士冰、“极地长征”越野赛跑者程远……
展示对极限和生命的探索
沿路行走,直到自己变成道路
序 有一管时光之笛
一天和德国人老阿聊起西伯利亚平原,他建议我去看看。其实心里一直有那个“穿越西伯利亚火车”的想象,还真挺有兴趣。
人活在环境里,以所处的环境作为参照,所有的关系、自我认知,都是环境的镜像。漫长的自我塑造里,人被拗出一个“自我”,是适者生存的那个自我。出门旅行的意义,就在于参照系改变。环境改变了,原本那个社会性的自我似乎可以被清零。朋友说,旅行会重新定义自我,但我觉得更大的意义在于自我的消失。这世界上有太多的风景,这个消费时代也教会了“生活方式”、“旅游认识世界”这些稀释人生的见鬼概念。我颇赞同赫尔佐格对于行走的态度,以及他“旅游是罪孽,旅行是美德”的“歪理邪说”,身体是丈量世界的好媒介,但身体不仅要在场,还需要确实到达。时间带来见识,见识多了,感官也会疲软。
长久的对于自然的疏离和想象一直伴随着我的时间,出门旅行,人文景观固然充满魅力,但自然本身已经是人*重要的功课了。在一种身份里待得太久,困境不断,时不常地,会想念山川旷野。面对一片舒展绵延、经年沉默的风景,其实可以用“单调乏味”来形容,它的单调在于,以人为参照的时间尺度消失,而诞生了一种覆盖一切的隽永力量,包括自我。那些纠缠不休、困惑已久的命题,都随着语境的变化而烟消云散,不再沉重,令自我回归到尘土一般的存在。真遇到那样的地方,你会马上认出,而情感沸腾,却陷入失语,体验接近圣灵附体。
十几岁正值青春期的时候,在中央美院附中读书,有课程美其名曰“下乡实习”。需要自己打点背包,装上被褥、脸盆、衣物、画具等,*外面一层是块塑料布,打包时保护行李,落脚后铺在床上,防水防虫。*帅的是用军用背包带扎好,做一付双肩背的背带,就上路了。那种生活确实给了我不可磨灭的烙印,除了去看一些古代的绘画雕塑,下乡实习的主要内容是到农村写生。年轻时一切都过剩,体力过剩,情感过剩,在山里走路*消耗,也*释放,记忆中有几次漫无目的的行走,都发生在青春期的那段时间。说漫无目的,还是会有个方向,但感觉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在身体透支之后,依然可以用一种奇特的节奏继续走,精神好像自肉身出离了,脑子里不断冒出各种幻象和语句,但不在全然的意识之内。在那种极限状态下,美,而且好。由此我爱上走路,爱上爬山,爱上山。
在尼泊尔爬山的时候,弄坏了膝盖。尼泊尔地处珠穆朗玛峰的南坡,很奇特的是,在极为狭窄的、*为倾斜的空间里,有从平原到世界屋脊的各种地貌。从*南端向北望去,可以清楚看到这个国家从平原、丘陵,逐渐上升到小山、雪山的整个阶梯状面貌,也有很多条徒步和登山的经典路线。
我选择在博卡拉去爬一个Hill。我对挑战*高峰不是很有向往,但雪山近在眼前的壮美确实吸引了我,跟了一个向导上山。当地的夏尔巴人天生是爬山的高手,我在女性里不算怂的,但爬着爬着,我的背包就在他身上了,他要不断地停下来等我。第二天晚上,已经到了Hill 脚下,因为寒冷,数码相机已经不工作了。住的旅馆叫“Moonlight”,我的床贴着窗户,半夜像是被照醒,才知道旅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抬眼就看到巨大的月亮在头顶,我也才发现自己确实到达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曾经经过的村落,都在我下方的山谷里,月光把人间照得清澈,四处都是雪了!
凌晨四点开始爬山,为了赶一场可以预期的节目:看日出。和白天一路游客的情形不同,几乎不见人影。向导依然在我十米开外,我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高原干燥,虽然是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这是世界上全部的声音。一旦停下脚步,就是一片寂静,只有眼睛有事可做。月光还是亮得晃眼,我意识到是因为周围全部都是雪,成了夜空里巨大的反射墙,天上还布满星辰,我眼睛看看天,一闪一闪,看看地,一闪一闪。这一切如果拍下来,不过是一幅恶俗的圣诞卡片,但当时的情境,像是被锁定在绚烂璀璨的梦境里。我走走停停,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
许多事情没有同在,其实很难和人分享,即便同在,也不一定可以同感。我们描述的能力非常有限,语言有时只是制造了很多障碍。我能想起来,在路上很多个无法言表的时刻,一部分是可以描述,一部分是在语言之外,有的至今未知,还没有向我显现出表象之下的意义。那些令人感动、触动的时刻,就留在记忆里,闪闪发光。那些事物仿佛注定在你生命里,以不同的面目显现在我们眼前,仿佛也构成了我生命里无比重要的刻痕。而我也在想,这些东西对于每个人的特殊意义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它们会穿越日常,启示性地刻在心里,从不曾褪色?
接到黄菊邀约的时候,正好在印度,又是另外的尺度。印度是个让中国人都会觉得密度太高的地方,各种声音分贝都高,那种混沌状的多样性,无法被现代性消化,身处人间城郭,却也有荒野之感,因为那样的凶险已经很陌生了。在印度,我始终会模糊、但顽固地感知到一个词汇,如同在静穆的自然面前感知到的那样:生命感。生命在生息之间,没有个体特别凸显出来,万物喧嚣,在同一韵律里呼吸。
认识黄菊十年有余,也是她在微博时代坚持了多年的博客的忠实读者。对她惊人的工作耐受力印象深刻,同样印象深刻的是她惊人的感知力。不管以前做杂志,还是现在做“行李”,她都是个敏感的发现者和美好的倾听者。这本书里的人不管干了多惊天动地的事,都是普通人,只是他们选择了一件特别的、身体极限的事做,经验让他们对世界去除了很多自以为是的附会和偏见,非常动人,我看到的不是猎奇,而是人心的朴素。
时代是大步流星的,与时俱进成了现代人的刚需,由于大脑过于发达而成了空心,人那点困惑永远在,我们失去的技巧可能是生命*基本的情感技巧。在技术可以解决一切的时代,黄菊说做这本集子“*关注的还是人,探索人,探索自己,只是借此观察的场景,在荒野而已”,我们爱谈生活方式,爱谈跨界、新价值,还有*时髦的人工智能,其实人还在的时代,我们的真切命题依旧还是关于人,而且是*朴素的人性。解决了这些问题,“时间”才不会是“时代”的同义词。
向京2018 年5 月于北京
主编
黄菊,撰稿人,定居成都。曾就职于《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现为微信公众号“行李”(TravellingWith)主编,“瓦舍”旅行酒店媒体总监。
序 有一管时光之笛 向京 / 1
蒂姆· 寇普 重走成吉思汗之路 / 4
老独 雅鲁藏布独行记 / 16
寒山 沿路行走,直到自己变成道路 / 36
乔阳 白马雪山与绿绒蒿之恋 / 60
奚志农 云上的家庭 / 82
张瑜 我爱刺猬、绿头鸭,还在床上养了40 只螳螂 / 100
李国平 看山只看极高山 / 120
罗静 纵使世界忘记我,山会记得我 / 140
张亮 扁带人生 / 158
爵士冰 探险是为了明白回家的路有多美 / 174
程远 为了对抗孤独,我跑了十年 / 208
张诺娅 如果这条路是安逸的、安全的,我宁愿停止旅程
——太平洋山脊小径徒步 / 228
孤身徒步3500 公里
——阿帕拉契亚小径徒步 / 246
如果你不关心那里,登顶N 次又如何?
——尼泊尔8000 米雪山区域徒步 / 268
走到极致,每一刻都是彼岸
——大陆分水岭小径徒步 / 288
后记 / 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