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讲述了一个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美国青年飞行员拉里·达雷尔, 在军队中, 拉里结识了一个爱尔兰好友: 这人平时是那样一个生龙活虎般的置生死于度外的飞行员, 但在一次遭遇战中, 因 为救拉里而中弹牺牲。拉里因此对人生感到迷惘, 弄不懂世界上为什么有恶和不幸, 拉里开始了他令人匪夷所思的转变。
毛姆
W. Somerset Maugham
(1874—1965)
一位“极会讲故事的作家”
一位创作力旺盛的多产作家
一位在20世纪拥有至多读者的作家
一位玩转长篇小说、短篇小说、戏剧的“三栖作家”
一位有着“世界旅行家”称号的作家
刀锋:第一章
一
我之前写小说从来没有像写这本一样疑惑过。我之所以称它为小说,是因为除了小说以外,我再也想不出能叫它什么。我没有很多离奇的情节以飨读者,故事的结局既不是死亡,也不是婚姻。死可以了结一切,因而常作为故事的总收场,但是,用婚姻来收尾也很恰当;那些世俗所称之的大圆满,自命风雅的人也无须鄙弃。常人有一种本能,总相信这么一来,一切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男男女女,无论经历怎样的世事变迁,最终被撮合在一起,两性的生物功能已经实现,其兴趣也就转移到了未来的一代。然而,在我写到结尾时,读者仍然摸不着边际。这本书是我用来回忆我的一个故人的,这人虽然和我非常亲近,却总是好长时间才得以见上一面。他其间的经历我几乎毫不知晓。我想我能杜撰一些情节来补足这些空缺,从而使故事读起来更连贯,这种做法固然可以,可是,我无意如此。我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记下来,如此而已。
早些年时,我曾经以著名画家保罗·高更的生平为素材,写过一本名为《月亮与六便士》的小说;我对这位法国艺术家的生平知之甚少,只是基于一点事实的启示,利用了小说家的特权,杜撰出了若干故事来描述我创造的人物。在本书中,我根本不打算这样做,这里面丝毫没有杜撰的成分。书中人物的姓氏我都做了改动,务必使人认不出是谁,以免那些还活在世上的人看了之后感到不安。我写的这人并非名人;或许他永远不会出名;或许在他生命终结时,留在世上的痕迹并不比石子投入河中留在水面上的痕迹多。到那时候,假如还有人读我写的这本书,那可能是因为书本身引起的兴趣。但是,也许他为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以及他性格里所特有的坚定和驯良,会对他人的影响日益加深,若是这样,可能在他去世多年以后,有人会意识到这个时代曾经生活过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到那时候,人们就能看出我这本书写的是谁了,而那些想要稍微知道一点他早年身世的人,或许可以在书中找到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在我看来,本书虽有如上所述的种种不足,但对于日后将为我朋友作传的人来说,仍不失为一本具有征引参考价值的书。
书中的谈话内容,老实说,我并没有逐字逐句地记录下来。在这类或其他场合下,我从未记录他们的谈话内容;然而,与我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鉴于这种情况,虽是我写的,但我保证所写内容能忠实地反映他们的谈话。我刚刚也说过,我没有进行杜撰;现在这句话要修正一下。如同希罗多德以来的许多历史学家一样,我也有擅自加入的部分;故事里角色的谈话有些并非我亲耳所闻,且也不可能亲闻。我这样做,其理由和那些历史学家是一样的,因为有些场合若只是重述,就会毫无生气,加进谈话则会生动、真切得多。既然我想让读者读我的书,我就会尽力让我的书值得一读。私以为做出一些调整并不为过。聪明的读者一看便知哪些地方做了虚构,至于能否接受完全取决于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