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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印
锣鼓将息,鞭炮渐远。母亲还没睡。她说她在听窗外的雪。我也没睡着,眯缝着眼睛看母亲。母亲守着她那盏油灯做针线活,不时停了手里的活儿看向我。她想伸手抚摸我,却又把手缩回去。雪住了,我不知道,睁眼见屋里很亮。母亲在给小火炉添煤。我起身,想和母亲说会儿话。母亲抚我躺下,掖掖被,说:“天还早呢!”雪扑扑簌簌地落了尺把厚。纸窗前屋檐下的灯笼还着着。雪野里,鸟飞绝,人踪灭,别无他色。太阳依时按候地爬上东梁,给万物一个斜长的影子。长影伏在雪地上,像是在水面上浮着。脚印没影子,脚印后边是母亲的身影。那是五十年前的一场夜雪。夜雪扑打着正月十五时挂上的纸糊的灯笼。天大亮,母亲送我出柴门。她眼前是一串向前延伸的脚印,我身后是一个袖手的身影。那晚,我当兵走了。腊八粥今晨,若在儿时,会有一个甜甜的声音入梦:“起来哟,快起来喝腊八粥了!”刚刚还在梦里的我们便翻身跃起,弟弟穿错了哥哥的裤子,我错穿了姐姐的花袄袄,兄弟姊妹几个如巢中待哺的鸟儿,闻听母亲归来的声音,半睁半闭着眼睛,爬滚出被窝儿。大碗喷香的腊八粥腾腾冒着热气,在小炕桌上等着我们。今天清晨,和之前好多个腊八的清晨一样,唤我起来的是另一个亲切的声音。闻听呼唤,我和孩子们未起身,便被粥香醉了。妻的腊八粥,在的黄米、江米里放了桃、杏、梨、葡等七色瓜干果脯,出锅后,又撒几匙蔗糖.满家的瓜果飘香,焉能不引逗得馋虫蠕蠕哟!
一家老小围坐一桌,品评着各自的偏好。一言一语,尽是香甜。忽听九月问我:“爷爷,你说腊八粥是奶奶做得好吃,还是太奶做得好吃?”啊,孙儿真把爷爷问住了。二孙九月才四岁,竟提了如此一个难以一语道来的问题。母亲的腊八粥,馋人的只是几颗大红枣儿,还有一两块枣儿般大小的因久藏而干硬的红糖。可那种醇香,越想越是道不来。这如孩儿回答客人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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