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省制是由三省首长制、三省并重制和三省分权制三个内涵因素构成的一种施政机构宰相制。三省首长制就是尚书令(后阙,以仆射代)、中书令和侍中既分别为该省首长,又相集为当然宰相。三省并重制就是三省地位平等,权力平衡,没有偏重。三省分权制就是把出令、封驳、执行三权分别固定于中书、门下、尚书三省,非中书不得出令,非门下不得封驳,非尚书不得执行。这就是笔者对三省制的粗浅认识。
三省制建立之后实际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但构成三省制的三省的置废却延续甚久,如果从秦置尚书算起,至明初废中书为止,则其间包括三省分别经历的自身的形成过程和三省制经历的酝酿、建立、破坏及消亡等四个重要阶段,长达一千六百年。正因为历时太久,涉及面太广,所以从来没有人对它作过综合、系统的研究,甚至也从来没有人对其中某个过程或某个阶段进行综合、系统的研究。笔者学植甚浅,兼为时间所限,更不敢全面妄揽,仅对三省制的形成(包括三省的形成与三省制的酝酿及建立)及破坏作初步研究的尝试。
三省制的形成及破坏,自秦迄五代,也有一千一百余年。虽然历时稍短,涉及面稍仄,但要使研究达到综合和系统的程度,也决非易事。近现代国内外学者,对这一题目,或者是纳入整个政制官制中综合比较(如刘师培、萨孟武、钱穆、曾资生等),或者仅并入宰相制度中着重论述(如李俊、高夷吾、邓之诚、周道济等),或者放在断代史中分省考订(如严耕望、李澄源、沈巨尘、杨鸿年、郑钦仁及日本洼添庆文等,日本砺波护、内藤干吉研究虽以三省为题,但综合性不强,实际仍是分省),虽然各有所见,也解答了一些实际问题,但由于都不是从综合角度来研究三省制,所以对于某些重大问题很少触及(诸人论点本书已大多举出,故此不赘);因此,本书所要尝试研究的,实际上是一个尚待筚路蓝缕的课题。
大致说来,本书是想解决三省制在形成及破坏中存在的三个大问题:
(一) 既知建立三省制首先需要三省自身的形成,那么就必须考察三省形成的原因和过程。
(二) 既知建立三省制其次需要完成秦汉丞相、三公制(即个人开府宰相制)向唐三省制(即施政机构宰相制)的转变,那么就必须考察这一转变的原因和过程。
(三) 既知三省制的破坏是由于其三个内涵因素的破坏,那么就必须考察这三个内涵因素被破坏的原因和过程。只要弄清这三个大问题,三省制形成及破坏的原因和过程也就自然清楚了。这就是笔者习作本书的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