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邓学云曾满怀热血进入诗坛,后搁笔多年,如今再拾诗笔,丰沛的诗情如泉水一般涌出,一发不可收。在时间的历练下,他从激情写作转为经验写作,关注生活的细节,也关注自我的内心,关注社会的变化,也关注自然环境。其诗歌在艺术水准上显现着卓越的追求,语言紧密、思考有度,遣词造句以内在的克制呈现出一种文学张力。
1.思想性是这本诗集的鲜明特点之一。关于世界万象的思考,关于日常人事的思考,关于一个人的内心风暴,都在诗人笔下得到诗意的书写,简单的意象之下,往往有着不尽的思维之涟漪,这是邓学云诗歌的魅力所在。
2.诗人时隔多年重拾诗笔,以丰沛的灵感与活力,以新的创作理念,书写出充满生机与感悟的诗篇,表达了自身的人生态度,以及一种对生命的领悟和表达。
后记
自己也不曾想到,三十年后会重新捡起笔来。
那个晚上诗神敲门,开始还以为听错了,仔细分辨后,哦,没错,敲的正是自己的门呢。那是2020年1月尾的一个安静夜晚,新冠疫情正在肆虐,四处风声鹤唳,宅在家里无所事事,突然想起该对疫情抒发点什么,这样就写下了重操旧业后的首诗《鼠年》。发到朋友圈,许多人点赞,就来了精神,起了猛劲,于是一写不可收。到现在为止,平均一天半一首诗,好差且不管,有感觉了就写,写完心里舒畅舒服,多一天写了五首。
三十年前开始学习写诗,那时刚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被分配在一座小县城的中医院里,踌躇满志。正逢诗的狂飙时代,北岛、舒婷、顾城们火得一塌糊涂,碰到一个人,听别人一介绍是诗人,就两眼放光,崇敬得不得了。仿佛一沾上诗,就会风月无边、风光无限。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说干就干,拿起笔不问天高不问地厚就写起来。诗不孤,必有邻,虽是小县城,顺手一捞就捞出来好几个写诗的同龄人。接上头后,大家都有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一凑合,立马成立了一个叫夜行者的诗社,并不定期油印出版《夜行者》诗刊,当时在桂林地区乃至广西还有不小的影响力。那时二十出头,精力充沛,除了诗,小说、散文也都尝试,撞彩也在《星星》《诗歌报》《广西文学》《广西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了些作品。这样更激励了自己,劲头十足。如是疯狂地写了四五年,后因工作搁下笔来。
说起来,自己的人生走到今天,还真应感谢诗歌!知识改变命运,说诗歌改变我的人生也不为过。这种改变放到现在来看,不敢说对,也不能说错,但至少在当时是对的。当时自己在医院的中药房工作,按医生的处方为病人配药,心想七尺男儿在这一拳之地拣一辈子药岂不是碌碌无为、光阴虚度,于是一心想着尽快离开医院。可要离开须有离开的资本,就是说除专业技术外你自己得有改弦更张的知识与能力,这不,爱文学能写东西这一能力就凸现出来了。经朋友一推荐,就轻而易举、顺理成章地到当地的县委办公室做了秘书,为领导写讲话稿和其他材料。写政体文章,需要的是逻辑思维,形象思维是派不上用场的,加之跟领导跑上跑下,忙得屁股都沾不上板凳,哪有闲暇去创作,渐渐刹车停笔。这一停就是近三十年,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有人问我:三十年后怎么又想起来写诗?
怎么说呢?说感谢疫情那是万万不可的,但事实上确实是因为疫情期间赋闲在家才重新拿起了笔,并一下子就找到三十年前那种诗感和诗情。如此说来,还是心中有诗的缘故。若心中无诗,诗神不来敲门,空又如何,闲有何用?诗如一头狮子或老虎,一直在体内某个隐蔽的地方沉睡。疫情一紧张,自己一激灵,它就伸个懒腰打个哈欠醒来了。原以为年纪越大,经历越多,人就越现实,越干枯,越没有诗意。不承想诗一直伴随自己左右,人离开了诗,诗却没离开人。从八字命相上讲,也可以称作命里带诗或有诗。幸运啊!那就心甘情愿地认命啦。
年轻时写诗多半靠激情,现在写诗更多的是靠经验。大半辈子了,心里装了许多东西,对人世的、对事物的、对生存环境的、对亲人友人的,等等,就想通过文字把它们表达出来,记录下来,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吧。不敢说留名,做行政工作几十年,养成了做任何一件工作都需要总结一下的习惯,正是现在流行的工作留痕法,也算与时俱进,不拖时代后腿的一种付诸实际的时髦做法。
不管怎么,诗歌对于现在的我,与其说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喜欢与喜爱,一种情怀,不如说是自己一种生活与人生的态度,一种对生命的领悟和表达。
诗是什么?诗是我对自己也是对世界想要说的话。
仅此而已。
邓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