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
帕斯捷尔纳克是一九五八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他一生致力于探索艺术表达的途径,文学创作的心路历程坎坷曲折,个人生活与命运跌宕起伏。在小说《日瓦戈医生》出版之前,他一直以诗人的形象在俄罗斯文学圈里生活;但是,小说《日瓦戈医生》的问世,不仅使帕斯捷尔纳克的文学史地位完全改观,而且使其一跃而成为二十世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伟大作家。《日瓦戈医生》是世界上传播广的当代小说,对二十世纪的文学、文化与历史均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帕斯捷尔纳克的创作,经受了完整的现、当代文学史的考验,成为艺术观念和文学成果的标准与标志。《日瓦戈医生》的写作成就,穿越了文学视野中的史诗解读和历史文化空间中的社会学认识,成为当代圣经和旷世之文学经典。
对帕斯捷尔纳克的评价,迄今为止有分量的仍然是女诗人茨维塔耶娃的看法:帕斯捷尔纳克是伟大的诗人。他现在比所有的人伟大:因为大多数人属于过去时,有一些人是现在时,而他一个人属于将来时。很多评论家都认为翻开帕斯捷尔纳克的书是很困难的,而《日瓦戈医生》这部小说所笼罩的迷雾似乎更为多重,不唯艺术上的理解困难,关于小说是否是一部纯文学文本的争辩就已经绵延了半个多世纪之久。但是,《日瓦戈医生》的存在境况及其解读只能使读者对小说的深度和广度越发兴趣浓烈。俄罗斯文化大家德·利哈乔夫院士认为,帕斯捷尔纳克鲜活地触摸到了所有时代所有民族之人类文化和风格的一致性,触摸到了艺术的贯通性形象。这说明,日瓦戈医生这一艺术形象集中展示了当代俄罗斯文学所具有的形而上学特质的人类精神和美学思想的高度与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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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投入《日瓦戈医生》写作的十年中,诗歌作为插入文本源源不断地进入小说章节中,二十五首诗歌成为解读小说的秘钥。这其中,有与莎士比亚互文的《哈姆雷特》一诗,有透视神性的《客西马尼的林园》一诗,有论复活的,有论生死的,有论爱的精神的,有论艺术的,有论自然的,有论人和历史的,有论善恶的……莎士比亚巨大而潜在的文本意义,浮士德形象的文化历史观照,帕斯捷尔纳克的哲学体悟,都进入了这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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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是一部当代经典,它的文本文化是对俄罗斯文学审美的信赖与提升。日瓦戈医生这一文学形象,进入了美国学者汤普逊(Ewa M.Thompson)所提出的俄国文化圣愚的行列。这个人物的精神特点是与当代小说文本文化相一致的。在二十世纪古典英雄退场、当代英雄被视为凡人的情况下,如何演绎文本中匡扶正义的人物呢?帕斯捷尔纳克给出的答案显然是文学化的,塑造的人物具有不可忽视的、惊人的精神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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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丛林法则和文明法则如影随形,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以文学的方式,站在哲理的高度,用不朽的形象,充分而细致地诠释人性在现代社会中的境遇,帕斯捷尔纳克为此项使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期待读者视野融合的阅读的意义上,使文本超越了他的时代,功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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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从古典到现代的每一个进阶都耸立着一座座作家的纪念碑,帕斯捷尔纳克是新近奠基的一座而已。对小说《日瓦戈医生》的阅读,是每一位读者拜谒作家的起点。
冯玉芝
作者:帕斯捷尔纳克(18901960),苏联著名作家,他以高超的诗歌技巧在二十世纪初的俄国文坛五大诗人之一,并将现代抒情诗和俄罗斯伟大叙事诗传统融入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的写作,终凭借这部小说获得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
译者:张秉衡(19262012),1948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文学院中国文学系,1951年毕业于北京俄文专修学校,曾在*主持俄语教科书编纂工作。译作有小说《面向未来》《一幅画》《日瓦戈医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