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雪国,来了一位名叫岛村的研究舞蹈的青年研究员,他气质忧郁文雅,很快吸引到当地名叫驹子的女孩。驹子为人真诚热情,向往爱情,与岛村互生爱慕,可岛村却一再压抑自己的情感,觉得人生一切都是徒劳。直到在一次开往雪国的列车上,岛村在车窗倒影中遇见了纯净如雪的女孩叶子,他的心为之震动……三人的纠葛亦是岛村一人的情感抉择,最终,一场大火,让这一切终成荒芜。
1、《雪国》是川端康成打磨十三年的日式物哀美学之作,在日本文学乃至世界文学中占有重要地位,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讨论日本文学、了解日本文学绕不开的佳作。
2、其探讨人性、欲望与爱的意义,唯美的文字中带着无尽的悲凉。驹子热情真诚,活在当下,叶子纯净美好,却火中丧生,象征虚幻,而岛村则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认为一切皆徒劳,三人各有各的悲哀。
3、简约双封设计,封面采用雪中富士山之景,经典日式元素加半透明腰封,传达出静谧的雪国景色。
作者:(日)川端康成 (1899~1972)
享誉世界的日本作家,日本文学代表人物,其作品探讨人性、爱与死亡的意义,大多以感伤忧郁为主,一生创作小说百余篇,196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作有:《雪国》《古都》《千羽鹤》《睡美人》《山音》等。
译者:丁曼,早稻田大学博士,外交学院副教授,出版译著《日本的汉字》《格差社会》《日本谣曲选》等。
《雪国》
穿过县境的长隧道,就到雪国了。夜幕下的大地一片白色。火车在信号站前停了下来。
坐在通道另一侧的女孩起身过来,将岛村面前紧闭的玻璃窗打开。寒气顿时从冰雪世界袭来。女孩将身子探出窗外,她朝远方喊道:
“站长先生,站长先生!”
一个男人提着灯,踩着雪慢悠悠走了过来。他的鼻子被围巾裹着,耳朵也被皮草帽帽耳捂得严严实实。
岛村想,天已经这么冷了吗?他看见山脚下的几处木板房,冷冷清清的,像是铁路员工的宿舍。还没看到白色的雪花飘到那里,就猝然消逝在黑夜中了。
“站长先生,是我呀,您好!”
“是你呀,叶子。你回来啦?天又冷了!”
“我听说我弟弟在您这工作啦,谢谢您照顾他!”
“这个破地方,什么都没有,怪无聊的。对年轻人来说太难熬了。”
“他还是个孩子,站长您多带带他吧,拜托啦。”
“没问题。他挺好的,活儿也干得不错。马上就要忙起来了,你不知道,去年也下了好大的雪呢,闹了好几次雪崩。火车被困在路上,村里人忙着烧水送饭呢。”
“站长先生您穿得很厚实嘛。我弟弟来信说,他连坎肩都没穿呢。”
“我穿了有四层呢。年轻人只靠喝酒御寒,喝完了就横七竖八躺在那儿,都感冒了。”
站长说着,挥动手上的灯指了指宿舍方向。
“我弟弟也喝酒?”
“他倒没有。”
“站长先生,您这就回去了吗?”
“我是去看医生,受伤了。”
“天呐,您多保重啊。”
站长已不愿站在冰天雪地里聊家常了,他转过身,留下穿着和服、披着外套的背影:
“那再见啦!您也多保重!”
“站长先生,我弟弟今天没出来吗?”叶子又说,眼睛同时在雪地里张望着,用好听又带着忧伤的声音喊道,“站长先生,拜托您多照顾我弟弟!” 她的喊声嘹亮清澈,仿佛在夜幕笼罩的大雪里传来了回声。
火车已经开动了,可她还没缩回上身。站长走在轨道旁,当火车追上他时,她又开了口:
“站长先生,您给我弟弟捎个话,让他下次歇班时回家一趟!”
“好!”站长提高了嗓门。
叶子这才关上窗户,两手捂住冻得发红的脸颊。窗外县境的山上备着三辆扫雪车,这是随时备战大雪吧。隧道自南到北连着雪崩报警电线,还安排了五千名除雪工人,另外动员了两千名消防青年志愿者。
原来这个名叫叶子的女孩,她的弟弟从冬天开始就在这处被大雪覆盖的铁路信号站工作了,岛村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不过,或许只是岛村一厢情愿地认为对方是个“女孩”,毕竟他不知道她和她身边男人的关系。看他二人行为举止很似夫妻,可男人显然病恹恹的。若是因为照顾病人,顾不得相处礼数,男女关系自然会模糊起来,照顾得越殷勤,看着就越像夫妻。或者是因为一个年轻女孩在照顾年长的男人之际流露出了母性,让旁观者误以为是夫妻了。
而岛村将她从周围脱离出来,从她的姿态里,岛村有些偏执地笃信她是个女孩。也许是岛村太过于关注和凝视她,自己徒增了几分感伤。
三个小时前,岛村百无聊赖地动着左手食指,眺望着远方。他发觉唯有这根手指鲜活地记得他就要去见的那个女人,越是急于回忆,印象就越模糊。在虚浮的记忆里,唯独这根手指依然残留着那种触觉,牵引着他到达女人的身边。这太不可思议了,岛村把手指贴到鼻尖闻了闻。当他无意识地用手指在车窗玻璃上擦出了条线时,一只女人的眼睛蓦地出现在了车窗上,惊得他差点喊出声来。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过道那侧的女孩的眼睛映在了车窗上,刚才是他走神了,心去了远方。窗外已有几分暮色,车厢里亮着灯,热气腾腾的,车窗上都是水汽,用手指擦了去,这才把车窗变成了一面镜子。
玻璃只映出女孩的一只眼睛,反而显得更加秀美了,岛村将脸贴在车窗上,装出一副游客痴迷黄昏景象的样子,伸出手擦了擦车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