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充满生死考验的漂流探险行动,让扑朔迷离险象环生的雪原荒漠化作灵魂的拷问场。在人格和道德、信义与操守的天平上,有圣洁者要自我超拔于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有卑污者沉沦泥淖甘心与龌龊为伍;而一对在濒临绝境中相互依存的男女,在死神的羽翼之下,更是发生着灵与肉的碰撞、情与爱的缱绻。一种仿若爱情又难说爱情的感情,在那个残酷的春天疯狂滋长。小说作者用一枝绚丽细腻的笔,将一段青春传奇铺陈得大气磅礴而又婉转动人,令人读后荡气回肠、震撼心灵。《漂流时代的爱情》曾在长江文艺上以《最后的春天》刊登过,深受读者喜欢,评价也比较高。
一段20年前的往事,流露出许多眷恋、怀想、失落和惆怅之情。既有生命纵浪大化的大经历,也有灵肉搏斗生死对决、人格拷问的历练,堪称一部撼人心魄的大制作。
海苹,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现居北京,从事文学编辑工作,曾有十年新闻从业经历。比较起来,更喜欢从前“记者”这一称呼。自认为惟有那段记者经历,给了自己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机遇,最不可思议的磨练,让自己的青春如同烟花一般绽放。
第一章 亲爱的,让我们就这样绝处重逢
第二章 向远方,同船渡
第三章 哭泣的影像
第四章 江湖之内皆兄弟
第五章 呢喃的杏树
第六章 摇曳的马樱花
第七章 跟着你,跟着你
第八章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第九章 黑色的怪圈
第十章 再见了,副部长大人
第十一章 汹涌来袭的春夜
第十二章 玛多,玛多,永恒之城
第十三章 骸骨、老狼与盛放的青春烟火
第十四章 永生的废墟
尾声 亲爱的,让我们就这样至爱不渝
后记
第一章 亲爱的,让我们就这样绝处重逢
我不再有兴趣去数新生的白发,也不再有热情费尽心机遮掩它们,这就如同随着岁月流逝,我早已忘了自己曾经有所期待什么一样。然而,生活终究还是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向我慷慨展示它对我仅剩的情意。
那是个春天第一场扬尘结束后的早晨,天空格外晴朗,清风格外宜人,眼前的一切都显示出良好的兆头,犹如浪子发誓改邪归正回头是岸一样充满希望。我一反常态,早早起身,梳洗打扮。
仔细挑出发缝中两根白发,贴根剪掉。半边脸打上一层粉底,比起另半边,果然大有起色。以往,我从不用粉底这种玩意儿,我肯心甘情愿挥霍在“门面”上的消费,仅限于一瓶“天天见”的大宝。但是今天,为了配合新买的外套,我不得不给自己精心置换一张脸。那是件湛蓝色的针织外套,蓝得就像高原湖泊,蓝得就像高原天空。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的肤色,早已不适合这种高纯度的冷色,但我还是无法舍弃对它的选择。
那蓝色,始终在我梦里荡漾;那蓝色,始终在那废墟上空飘扬。
将另半边脸也粉饰好,穿上外套,下身一条米白色斜纹布裤子,同色小羊皮短靴。
油油在铺了一地的包装盒袋中绕来转去,东嗅西咬,最后,在一只倒扣的皮鞋盒上,稳稳地卧下,高高地昂起头,严肃中带点担忧地盯着我。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今天你很不对头,今天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我非常担心,你能否应付得了。
我了解这小子,正如它了解我,我能从它的眼神里,分明读出这一多重含义。
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感觉仍然不好。盯着镜子里那个已然乔装变脸的女人,无论如何改头换面,她的眼睛里,没有呈现出一丝喜气。这不像是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的脸,这更像是一张准备去参加告别仪式的脸。
约会的地点,是医院,一个非同寻常的医院。
朋友间都知道我的一个怪癖:从不上医院探望病人。两年多以前,一个最要好的女友,查出癌症,晚期。做时尚杂志美食版的,偏偏得了胃癌。我曾承蒙她的美意,多次随她出入豪华晚宴,品尝千奇百怪的珍馐;也曾拿着她的贵宾卡,在平素不敢问津的高级餐厅里,吃得行云流水,仪态万方。但尽管如此,得知她住院,我仍然没有前去探视,只是买了一大束以色列玫瑰托快递送去,香槟色,36朵——那恰好是她的年龄——那是她一直希望有个理想中的男人送的那种花。在她生命的最后三个月里,每个月,我都送上同样一束玫瑰。在我正要准备送出第四束玫瑰之前,我收到了她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谢谢你,让我永不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