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战场传来他的死讯时,她一袭嫁衣,把自己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定 价:22 元
- 作者:冷胭
- 出版时间:2014/2/1
- ISBN:9787539950686
- 出 版 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 中图法分类:I247.57
- 页码:304
- 纸张:胶版纸
- 版次:1
- 开本:32开
我,沈芳涵,相府深闺千金一枚,性格痴情专一不好色,有好情人高端黑的九王爷——湛恒。
王爷高大威武,雄壮伟岸,在外能御敌,在内能拖地,真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才……
我守着花月佳期,只等与深闺梦中人喜结连理,从此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什么?等等……我要嫁的不是王爷,而是王爷他弟——天家太子?
王爷战场失踪,太子临场补刀,闺中小女跪求突围!
深闺冷胭 著娘娘又跑了?听说这次再也没有回来……【飞言情】荣誉出品 众多大神隔空点赞三人行,必有JQ两王一妃组合全新洗牌太子殿下,你逼我下嫁万般折磨,其实,是因为朝堂上那光芒万丈的王爷吧?她久待深闺,从没想到要另嫁他人,战场传来他的死讯时,她却一袭嫁衣,把自己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本宫最近有点烦起初,成亲了——新郎不是他!我竟成心上人的侄媳后来,被殉葬——先皇驾崩!垫背的为何是她?最后,被下堂——至亲被害,感觉下一个就是我果然东宫不好呆,还是改嫁吧…… 深闺冷胭 著娘娘又跑了?听说这次再也没有回来……【飞言情】荣誉出品 众多大神隔空点赞三人行,必有JQ两王一妃组合全新洗牌太子殿下,你逼我下嫁万般折磨,其实,是因为朝堂上那光芒万丈的王爷吧?她久待深闺,从没想到要另嫁他人,战场传来他的死讯时,她却一袭嫁衣,把自己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本宫最近有点烦起初,成亲了——新郎不是他!我竟成心上人的侄媳后来,被殉葬——先皇驾崩!垫背的为何是她?最后,被下堂——至亲被害,感觉下一个就是我果然东宫不好呆,还是改嫁吧……
冷胭,原知音编辑,已出版《胜者为夫》
第一章 深宫有变第二章 此后相思两隔第三章 为妻之道第四章 谁许谁各自安好第五章 死亡第六章 难为后妈第七章 天涯沦落人第八章 逃去西北第九章 这就是谁干的好事第十章 六月飞雪第十一章 江山美人第十二章 第二次新娘第十三章 有孕?是谁的第十四章 这样的庆贺第十五章 先皇驾崩,太子妃殉葬第十六章 皇后娘娘第十七章 看似深情第十八章 你爱我还是利用我第十九章 杀子验亲第二十章 你为谁流过泪第二十一章 为什么突然讨厌我终局番外·芳唇醉
引子
临近卯时,皇宫,乾元殿。
首领太监李立低头对着明黄色的床帐,恭敬地说道:“皇上,该起身了。”
床帐里嗯了一声,他上前轻轻掀起床帐。皇上看起来醉酒之气已散,劈头便问:“皇后呢?”
“方才坤元宫的掌事宫女来报,娘娘还在小睡。”
皇上似乎放下心来,微笑着说:“她想睡便多睡一会儿,不要扰她。”
李立有些踌躇,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为娘娘梳头试衣还需要耗费些时辰,今日登基大典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若是耽误了,恐怕……”
皇上斜睨了他一眼,令他不敢再说下去。他心里明白,没有什么能比这位皇后娘娘的安乐重要。何况皇后娘娘小产不久,确实需要休养。
李立一个手势,在殿外候着的宫人们便鱼贯而入,伺候皇上梳洗穿戴。
皇上洗漱完毕,站着让宫人们穿戴那繁复华美的帝王服饰,又看向李立:“皇后呢?”
李立刚才已经让人去问过,连忙答道:“坤元宫来报,娘娘仍未起身。”
皇上点了点头,皱眉想了一下,又说:“别是身子不爽快吧?你去看看。”
李立应声退了出去。
殿外的小太监看见他出来,问道:“师傅您又要去坤元宫吗?不是才叫人去看过吗?”
“哎,皇上的吩咐,哪能不照办。”
小太监挠挠头:“师傅,我怎么觉得皇上像是生怕皇后娘娘跑了一样,这自从入宫以来,皇上一天总要师傅您去看上七八回才放心啊。”
李立啪的一声拍在小太监头上:“别胡说皇上的事!小心你的脑袋!”
小太监吓得不轻,缩了缩脖子。
李立是内宫的首领太监,所有宫人见到他都要行礼问安。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坤元宫,在皇后的寝殿前,见到了素琴。
素琴是坤元宫的掌事宫女,她是皇后母家带进宫的贴身婢女,身份与别的宫人不同,又因着皇上专宠皇后一人,于是连李立见到她亦要礼让三分。
李立赔着笑脸:“请素琴姑娘安。皇后娘娘可起身了?皇上一连问了几遍了,是不是娘娘身子有什么不适?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还望姑娘服侍娘娘,尽快起身吧。”
“娘娘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昨晚雷电交加睡得不甚安稳,于是现下还沉沉睡着。”素琴平静而有礼,“姜公公,您也知道,娘娘如何,我们下人是管不了的。”
“是是是是。”李立依旧赔着笑,心想着,岂止是下人管不了,就连皇上也管不住啊。于是只得说道,“那就劳烦姑娘,若是皇后娘娘起了,立即着人知会我一声。”
“那是自然。”
“有劳姑娘了。”
皇上已经穿戴好了簇新的龙袍,站在乾元殿外张望。远远见着李立小跑着过来了,有些气喘地禀报着坤元宫那边的动静。
皇上细细听完,眉头却越锁越紧。
李立观察皇上神色,一时大气都不敢出。他想起曾经有个小太监在皇后面前说起“孩子”二字,惹得皇后哭了一场,皇上立马将那小太监给杖毙了。
凡是牵扯到皇后的事情,皇上都喜怒无常。要么大喜,要么大悲,从没有个平静的时候。
李立默默祈祷皇上千万别发火,千万别迁怒自己。
皇上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你可曾亲眼看见皇后还睡在榻上?”
“老奴,老奴不曾看见。”
皇上突然大步流星地向着坤元宫的方向而去。李立连忙跟上。
坤元宫安安静静,一如往昔。
掌事宫女素琴眼见着皇上急匆匆地过来,忙上前道:“皇上金安,娘娘正要奴婢去请您的圣驾。”
皇上脸色立即和缓下来,带着惊喜的欢欣:“她要你去请我?她找我?”
“是。”素琴恭敬低头。
皇上喜不自胜地大步迈进寝殿,素琴却一脸忐忑。
李立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素琴:“素琴姑娘在忧虑什么?也给老奴提个醒儿,免得一会儿又不知所措……”
素琴摇摇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李立更加不安,时不时对着寝殿里面探头探脑。约莫一盏茶时间,就听见寝殿内似乎有冲撞和碎裂的声响,夹杂着皇上隐隐的叫喊。
李立正惊诧莫名,就看见皇后娘娘突然奔了出来,掩面而泣地跑远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去追皇后娘娘还是要进去看皇上,素琴在一边跺脚道:“还不进去看看皇上如何了!”他才如梦初醒,连忙奔进寝殿。
寝殿内,皇上捂着胸口,指缝间有不少血迹,还兀自强忍着往前走,压根没看见李立似的,一个劲地要追出去。
李立连忙扶住他:“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又冲着外面喊,“有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
“闭嘴!”皇上怒吼,却牵动了伤处,不免疼得额上直冒汗,狠狠瞪着李立,“哪里有刺客?!朕受伤的事情你要是敢透露半个字,脑袋就别要了!”
李立吓得直点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皇上挣扎着说道:“叫素琴。”
素琴静静地站在皇上面前,面对皇上的问话,她只有四个字:“奴婢不知。”
“告诉我!”皇上冲了过来,眼中疼痛难耐,“她在哪里?她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素琴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一定知道!”皇上握住她的双肩,“你说!她在哪里?你快说!”
素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虽也有些不忍看他胸前的伤口,但仍是不说话。
到了最后,皇上的命令变成了哀求:“素琴,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到底去了哪里?求求你……求你告诉我……”
李立从未见过这样的皇上。无论是朝堂上运筹帷幄的他,还是平日里威严无限的他,都时时刻刻向世人展现着他的聪敏威仪和万丈雄心。更何况,如今霸业已成,此时的他,应该是最为骄傲和自豪的模样。可是,怎会是现在这样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素琴依旧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皇上的眼中泛红,怒气勃发:“给我关起来!我就不信她能狠心把你扔在这里!”又向着李立叫道,“还不快去找!叫禁卫军统统去找!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要是京城没有,就四面八方去找!找不到,就都不用回来了!”
李立连连应着,忙不迭地跑着去了。素琴也被侍卫带走,只是她一直很平静,不吵不闹。
登基大典上,皇上一直两眼空洞地呆坐着,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连胸口的伤处也无法让他觉得疼痛,他的心已完全不属于自己。
他曾以为,只要拱手将江山献到她面前,只要从今往后宫中只有她这皇后一人,只要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她终有一天会原谅他的。
可是如今,她就这样消失了,连道歉补偿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他的心中茫然空荡,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寝殿的。
他怔怔地坐了半晌,李立慌慌张张来报,说禁卫军已经把京城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皇后。他无力地挥了挥手,李立退了出去。
“芳涵,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他握着自己的衣袖,一滴泪滑落下来,打在他那繁复的龙袍上,就此浸润了进去,消失不见。
第一章
深宫有变
用过了午膳,我靠在藤椅上,眯缝着眼睛打盹儿。素琴从我身后绕出来,举着一个白色的信笺在我眼前一晃,笑嘻嘻地说:“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我心头一甜,笑着嗔她:“快拿来!”
素琴笑着递在我手上:“小姐,王爷还真是的,隔天就有书信来,行军打仗还有闲工夫写信吗?”
我拿着信笺敲了一下她的头:“他每日忙碌,只有半夜休息前才能给我写上几个字。”
素琴不再聒噪,给我端了茶来便立在一旁。
我打开信笺,他那熟悉的字体展现在眼前,寥寥数语简单写明近日战况,对他的疲惫只字未提,只在最后仍是那一句:“芳涵吾爱,想你,念你,吻你。”
虽只是信笺上的字眼,却仍是让我的脸颊火烫一般。素琴在一旁窃笑,我拿着信笺捂在脸上,自己也笑了起来。
只是笑过之后,又对着那信笺看了又看。他那前面的几句话,笔锋遒劲,力透纸背,可到最后那一句,笔锋虽仍然力道十足,却在每个字的细枝末节里,夹杂了些许温婉细腻。
就算没有看见,我也能想象,他写这句话时,定是嘴角噙笑,眉眼含情。
落笔处他的名字雄浑有力:湛恒。我看了又看,仿佛就是他站在我眼前,如那字一般,傲骨铮铮,却又柔情如许。
只是——
我抬头望向头顶的花架,斑驳的阳光从其中闪耀而下。他已经走了三个月又二十一天了呢。
以前从未觉得,时光会变得如此漫长,绵延无尽得让人心慌。
他本没有机会行军打仗。
朝堂流言之中,他才是先皇,也就是他的皇爷爷属意的储君人选,甚至当今皇上,他的父皇也是因为他的出众而被传予皇位。大臣们之间都暗暗流传着,当年老皇上殡天时曾有密旨给当今皇上,务必要立他为日后的太子。然而当今皇上登基之后,却没有如人们预料那般器重他,反而备受冷落,待遇还不如一个普通公主。
待他成年时,皇上只是依皇家玉牒中的长幼之序,封他为王爷,再无其他。并且没有如同其他王爷一样赏赐封地兵权去治理一方,而是一直让他滞留京畿。美其名曰不舍,但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对他,颇为忌惮。大臣们都无法揣测皇上的意图,渐渐流言四起,说他并非皇上亲生,所以才被这般厌弃。直到后来,他的母妃忽被降罪赐死,更让这流言似乎有了确凿的证据应对。只是流言终归是流言,他的王爷位份从未降低,皇上除了对他冷淡以外,其他一切如常。
近年来,皇上已有立储之意,属意二殿下怀嘉。然而一众老臣却死死反对,坚持旧事重提,要立湛恒为太子。
去年年初,他主动上书,奏请皇上立怀嘉为太子,又请愿带兵奔赴边境平定叛乱。一直对他颇为忌惮的皇上,从不给他兵权,此次也许是见他拥立太子,竟同意让他带兵平叛。
他曾对我说过,皇上褫夺了他的皇位,逼死了他的母妃,这些血债深仇,他定要如数讨回。
他的抱负,他的雄心,终于有大展拳脚的一天。
临近傍晚,小路子准时来到。因他是东宫太子的贴身公公,便由门人一路领了进来,见到我恭敬行礼,双手递上一个深蓝色绒盒。
素琴看了看我,没有接过。
我淡淡地看着他,语气轻柔却坚决:“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请太子殿下不必再送这些东西来了。”
小路子笑着点头称是,又说:“太子殿下说了,姑娘有权拒绝,他也有权一直相送。殿下让奴才将这东西放在姑娘面前就好,其他的——姑娘可以自己对太子殿下说。”
说罢将这盒子端正摆在我面前的石桌上,再行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素琴上前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串玛瑙香珠,滴血似的红艳,一看便知是上品。素琴哎哟了一声:“小姐,太子殿下送的东西可都已经装了一箱子了,咱们要是拿去当了,可都能置好几十座大宅了。”
我笑道:“你若喜欢,都拿去。”
素琴笑嘻嘻地向内室走去:“奴婢可不敢接这烫手山芋!奴婢还是拿去放好吧。”
太子这样给我送礼,已有两年之久。每逢月半,他必然遣了小路子来,所送物品都价值连城。
起先我让小路子直接拿回去,下一次便可看见小路子双颊肿得老高,哭丧着脸跪求我一定收下。之后还曾将那些物品整理装好,让素琴亲自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给他退了回去。岂料隔天又被送了回来,言“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拿回之理”。
如此这般推搡拉扯,竟已两年了。
早在两年前,我的及笄之礼上,太子的养母苏贵妃就有意试探我,想让我嫁给当时还是二殿下的怀嘉。只是那时母亲从中周旋搪塞,以父亲疼宠我还想多留两年为由婉转压下了此事。
母亲说,这样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小路子每每前来,必然大张旗鼓,现在朝堂上下均知太子殿下钟情于我,如果最后我仍不同意,只怕皇上会震怒失了颜面。
我叹息,想着必要有个法子让朝堂上下都知道,我根本无意于他。
我本不能如此这般推诿太子的情意。
放眼这天下,又有谁能拒绝皇家恩威?
我父亲乃是当朝丞相沈荣。天家规矩,凡父兄官阶在三品以上的世家女子,婚事皆由皇上做主。我身边同龄的世家女子,或是指给王族贵胄,或是指给文臣武将,没有一人能自己做主,连父母都不能。虽也有相敬如宾琴瑟和谐的,但大多数所配非愿,难免心生怨怼而郁郁终日。
父亲还年少时,便追随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圣上,在云谲波诡的大位之争中获得最后的胜利,为十功臣之首。
皇上初登大宝,父亲便官拜丞相,并许下诺言,日后但凡沈相有求,只要不违祖制,不乱纲常,不谋逆乱政,无不应允。
待我出生之后,父亲向皇上开了口,愿皇上日后不轻易为我指婚,我的婚事,必由我自己点头方可。
皇上笑言:“朕还曾担心沈相要金山银山,国库会负担不起,没想到沈相爱女如斯,将朕的许诺就这样用掉了。”
于是,欣然应允。
我成了本朝唯一一个可以自主婚事的女子。父亲言谈之间,多次提及我的婚事,却并不愿我与皇家有任何牵连,只愿我嫁一个平常可靠的男子,安稳此生。
父亲见我拒绝太子,心中有几许安慰,开始替我留意夫婿人选。然而我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主张。
眼下,只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
入夏的时候,皇上的暑热病又犯了,于是带着苏贵妃去了京城以北的避暑行园,命太子为监国,代理朝政。
庆敏公主出嫁在即,她曾出席我的及笄礼,还送了我一串贵重的碧玉朝珠,我理应在她出嫁前去探望并送上贺礼。除却母亲替我准备的贺礼之外,我将太子送的物品全都装在一个八宝匣内,用方巾裹好,准备一并赠送给她。
庆敏公主性子急躁,什么事情她知道了便等同于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我将这八宝匣给她,里面有好些东西是皇上赏赐给太子的,她都认得,自然会追问,我将心意对她言明,既让大家都知晓,也不会太过伤及太子颜面。
庆敏公主所在的凝露殿,是众位公主中规模最小的一座宫殿。她的生母身份低微,她又因性急如火不受皇帝喜爱。此次她远嫁边陲,和亲而去,只怕今生想要再见,亦是不可能了。
我本就心有悲戚和些许利用她的歉疚,待入得殿内,见她默默坐在大殿一角,显得孤零可怜,心里的怜惜更添了一层。
我连忙走上前去行了个礼,然后柔声说道:“公主,女子总是要出嫁的,这是喜事。未来的夫君也许待你如珠如宝,不必现在就暗自伤怀。”
她的眼中仍然有泪:“我本以为……可以不去的……西庭那么远,那么冷,终年都难见日光,我为什么要去……”
西庭,一个我本不熟悉的国家,因着湛恒出征的地方与西庭交界,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变得既陌生又熟悉。
她依然絮絮地说着:“大皇兄说,只要他得胜回来,我就可以不用和亲了……为什么他食言了……为什么他回不来了……”
我心头忽地一跳,忽然乱了方寸,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说什么?谁——谁回不来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擦了擦泪:“大皇兄啊,你不知道吗?朝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沈相没有对你说吗?”
我的心弦完全绷紧,几欲断裂,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紧:“父亲很少对我谈及朝政。王爷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只是送回来的战报说,十日前,大皇兄与敌军交战,中了埋伏,现在还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我有些微颤抖,庆敏公主说的话,都在耳边嗡嗡作响。强自稳定了心神,心里默默算着,确实,已经有十来天没有接到他的书信。可是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是战事紧急之时来不及派人送信,之后战事稍缓便会有连着几封信一起送来。
这一次我没有当一回事,却是真的出了事。
庆敏公主没有注意到我的失态,还在兀自念叨:“太子哥哥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发兵去找一找大皇兄?兴许大皇兄还没死呢,找到了继续打,打退那些西庭兵,我就不用去和亲了啊……”
我的心里又是一紧:“没有人去找王爷吗?”
“这我也不清楚,只是前几日我向太子哥哥说我不要嫁去西庭,说大皇兄必然没死,一定会再次击退西庭军队的,大皇兄临走前答应过我的。太子哥哥却说大皇兄这么久了没有消息,肯定凶多吉少,眼下只能送我去和亲,以免西庭进攻我大昭。我让太子哥哥派兵去找大皇兄,太子哥哥把我给赶了出来,说女子不得干政。”
我心急如焚,完全没有办法继续听她絮叨自己的命运,将贺礼送给她之后,脑子混沌一片,糊里糊涂地走出凝露殿,在宫人的引领下出宫。
“沈姑娘!沈姑娘?”一迭声的叫唤,我回过神来,发现是小路子正在叫我。
他眼神示意另一边:“沈姑娘想什么这么出神,太子殿下叫了您好几声了呢。”
太子正在我身侧,坐在高高的轿辇上,微笑望着我。
我彻底回过神来,迅速将脑海里混乱的思绪整理一通,镇定心神行了礼,说道:“太子见谅,我刚从庆敏公主那里出来,有些……感伤。”
太子有些了然地哦了一声:“庆敏她,可还好吗?”
“公主一直在哭,似乎——很不愿意远嫁。”我看着他,措辞谨慎,“恕我多言,既然王爷已经去平叛了,为何不再多等些时日,若是能平定西庭叛乱,那公主又何必远嫁呢?”
他笑了起来:“看来沈相还真是谨慎,家喻户晓的前方战报,他竟不曾说给你听。”
看来竟是真的。我克制住自己,平静地问:“什么战报?”
“皇兄中了敌方埋伏,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毫无消息。”太子的眼神幽幽扫过我,“若再不和亲,只怕西庭叛乱愈演愈烈,到时生灵涂炭,悔之晚矣。”
我的左手掐住右手,才能保持平静,装作好奇地问:“怎么不派人去找找王爷?说不定王爷还活着,说不定还能卷土重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叛。”太子打断我,“你一介女流,不会懂这些的。”他抬了抬手,抬轿辇的宫人们立刻向前走去,他丢下一句,“小路子,送沈姑娘出宫,看着她进相府门。”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又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