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城》告诉你:这是一个极具戏剧化的时代。人类的一切繁华都将成为过去,再耀眼、再顶级的楼盘,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成为历史的遗迹。我们在《琥珀城》能看到人性中的智慧、愚蠢、美好、丑陋,在历史的长河中,幸运的话,我们兴建的楼盘,也许会在时间的琥珀中会留下熠熠生辉的印记。
房产商杨晓成为了建造三十二层高的“琥珀城”,使尽浑身解数,克服重重困难,当他最得意的“琥珀城”建成后,却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最可靠的朋友,留下满身债务,“琥珀城”最终成为他人生过眼烟云的一个符号;身在官场的周明远一方面想在官场里走得更远,一方面又想离开官场,在“官”“商”之间举棋不定,难以选择;而下岗工人杨初九成天想着如何还房贷,全家勒紧裤带过日子只为一套房,生活充满了底层人的艰辛。
作品通过房地产行业的兴衰,解读了高房价背后的秘密,深刻反映了当下社会做事情要凭靠关系,打通关系,维护关系的病态现实,以及这种现实背后的传统习惯、人际观念和人治体制。人生的不确定性和个体生命对现实的无奈在文学的描写中跃然纸上。
推荐一 本书由著名作家莫言题写书名,房地产界精英冯仑、文学界著名作家、评论家何建明、李敬泽、唐浩明、王跃文、雷达、白烨、贺绍俊、孟繁华、李建军、阎真等十余人联袂推荐,该书未出版已经引起广泛关注。
推荐二
小说出版前将有以上作家、评论家撰文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闻出版报》等报刊上发表评介文章。2015年1月6日出书后,《作家文摘》、《文艺报》《新京报》等报纸和网络媒体上将刊登著名媒体人、网络大v的评介文章,同时还有评论家在各地报刊发表文章。
推荐三
本书出版后配合营销宣传,一月之内要上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四大城市畅销书榜第一名,加印的图书腰封上同时进行宣传。
推荐四
一块神秘的琥珀,穿行在不同人物之间,有时它被作为贿赂物,有时它又成为定情物,有时它见证了家族的沉浮,有时它又考验了人的品行。这块琥珀就像万花筒,随着主人公杨奕成不仅见证了中国房地产的兴衰,还照出了人世间的真实面目。
《琥珀城》立意新颖,数千万年前的树脂被埋藏地下形成的琥珀包含了历史与时间的寓意。
立项、征地、拆迁、贷款、建楼、销售、疏通各种关系在《琥珀城》内进行,一切都在发生,一切都将过去,我们在美丽的《琥珀城》会看到许多我们想看却不曾看过的东西。
余红,祖籍湖南长沙,中国作协会员,毕业于鲁迅文学院。当过老师、机关干部,从事过房地产。喜欢一切贴近灵魂的思索,习惯记录每一次感动,写出真实的人生百态。有梦想就有舞台,作者力求以绵密的细节和感人的语言叩击读者的心灵,作品透露着作者卓越的文学才华。
著有长篇小说《黑煤》、《鸿运》、《从没走远》等;中短篇小说《风起时》、《丁香树下》、《百合株》、《如水的长发》、《清除於泥》、《没完没了》、《七天之约》等。迄今已在《湖南文艺出版社》、《北京文学》、《黄河文学》、《西南军事文学》、《评论与创作》、《小说选刊》等多个文学刊物、出版社发表作品。
一、笑傲江湖
等人是最无聊的,周明远在开会,杨奕成靠在大班椅上等。半下午了阳光依然充满活力,窗前刚才还光秃秃的树枝,春风拂面便青枝冒叶了。冬天终于过去,这份喜悦并没在他心中荡漾开来,昨晚陪牌熬了一个通宵,靠在椅上人就迷迷糊糊了。手机能解闷,一连几条微信都是秦小金发来的。晒的是自制的美食,说女人想拴住男人的心,要先要养住男人的胃,有胃才有为,有为才有味,琢磨一番,还真是这么回事。
嬉闹醒了瞌睡,想到晚上的饭局,杨奕成目光落在桌上的琥珀石上。这块石头摆在桌上几天了,远看灰头土脸,近看模模糊糊。杨初九送来时就灰尘满面,说这是块虫珀原石,吸天地之灵气,到他手里没人照料就成了这模样。琥珀石杨奕成玩过不少,虫珀少见,捣鼓一番,也没看清里面是个什么标本。阳光才是最好的美容大师,此刻这块石头在夕阳的照射下润泽透亮,面上流动的荧光如海市蜃楼,这令杨奕成思维活跃,联想也随之蔓延开来。待抱着这块石头想看个究竟时,斜阳渐渐落山。没了阳光的装扮,这块石头立刻变得平淡无奇,丝毫不见灵气,而且弄得满手脏兮兮的。杨奕成有些失落,千年琥珀万年蜜蜡,琥珀的珍贵在于它是块有生命的活化石,历经沧桑跨越时空,这是杨初九强调它珍贵的理由,说再耀眼的建筑、再顶级的楼盘又能怎样,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成为历史的遗迹。这句话杨奕成倒是认可,再辉煌都将成为过去,但他享受的是过程。
四处问石头,是周明远说要弄块琥珀助助运势。只要是周明远喜欢的东西,杨奕成都会留心。老婆王冬梅说他也太上心了,几个老同学有必要那么认真吗?杨奕成说为了五铺场那块地,必须上心。五铺场属改制企业,其五百亩绿茶基地被区政府列入招商引资项目。此地段东临金鼎工业科技园,西临新建高铁站,其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为了抢占这块地皮,杨奕成耗时两年,朋友劝他等房价跌到最低谷时再出手,他坚信自己对市场的判断,仅凭政府声称投放市场四万亿这个信号,2009年必是地产丰收年。想抢到这块地皮光有实力还不行,重要的是背后的关系。杨奕成早练出来了,跑关系像蜘蛛结网似的,只要结识一个当官的,那整个圈子他都有办法结识。时常和官们混在一起,跑关系跑出了心得,认为企业如何做大,与政策动向息息相关,实业与广告宣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社会关系。
王冬梅听了好笑说,你不是当官的,成天聊政策,无不无聊?
杨奕成说,只有把政策动向研究透了,才利于发展。
王冬梅说,你再把政策研究透,办事还得求那些个当官的。
还真是这么回事,房产商表面风光背地里干的尽是些求人的勾当,起一个楼盘,从看地立项、征地报建等跑完相关手续,至少得在相关部门盖上几十个章。圈内人说的不落身肉也要脱层皮,跑关系不怕山高路远,灌酒不怕胃溃疡发作,陪牌不怕没日没夜。这些对于杨奕成来说不是难事,难的是没文化得装成有学问的,不懂古玩要装成是个行家,不懂《易经》也要像个半仙。有钱财还不行,说是暴发户;是人才不会来事也不行,说装儒商;夸夸其谈凭口才更不行,说是奴才相。总之要综合全面,有钱财是个人才更要是个奴才,具备这三才的商人,恭喜你,做什么成什么。
杨奕成靠在大班椅上默了会儿神,周明远来电话,说晚饭张伟岸、肖石斌、陈三保都会过来。这几人都到场,这顿饭局就有了意思。张伟岸是市国土局局长,肖石斌是金和区区长,陈三保是五铺场场长。围绕三人身边的房产商大把,请吃饭还要排队,和杨奕成私交不错,也不是随便能喊动的,约了几次都没时间,还是周明远有面子。杨奕成的发达得力于这位老同学的帮助,他曾跑过运输,做过销售,搞过绿化,任凭吃苦耐劳,苦于身边没关系,做什么都不如意,直到周明远调到金和开发区任区委书记后,事业才真正有起色。杨奕成看机会来了,以资产抵押的形式成功收购了一家倒闭的小型工厂,搞了个楼盘名联海花园,成了名副其实的房产老板。同学时两人就是铁哥们儿,打架一起上,盒饭一起吃,馒头平半分。贫也好富也好两人都黏在一起,早心有灵犀,碰面一个眼神,电话里一句“嗯”声就知对方心思。周明远无论家事私事,都会放心交由杨奕成打理,像安排饭局礼品﹑出钱费力的事大都让他去处理。所以周明远在金鼎的上层关系,他熟悉的,杨奕成就熟悉。不熟悉的,他也会想方设法引见杨奕成去熟悉。背后有了一个杨奕成,就替他解决了许多人情往来的俗事,尤其是在外交桃花运时,大多找对方作掩护,横竖和兄弟在一起谈事,老婆再多疑也没话说。
晚餐定在私家会所“金岛”。怕路上堵车,五点不到杨奕成就带上宋小娇往金岛赶。宋小娇是联海营销部经理,生得细腰丰臀、柳眉凤眼,能跳会唱还会说段子,不管是老熟人还是初相识聚在一起,从不冷场。工作需要,杨奕成请重要客人吃饭,必把她带在身边。旁人以为是小蜜,杨奕成还真没有把秘书发展成小蜜的想法,他对女人有自己的原则,找情人远点的好,距离产生美,硬是想解渴找小姐,完事付钱走人,谁也不认识谁。对于自己公司的美女,心动从不行动,怕太近会惹火上身。两人在车上就五铺场那块地聊了阵蓝图构思,已到金岛。金岛地处九运山高尔夫球场旁,在一座绿树成荫的院子里,外观建筑并不起眼,里面装潢却典雅华丽。杨奕成宴请政要名流谈事大多在金岛。靠近高尔夫球场旁,挥杆累了玩玩牌,玩牌累了再去球场挥两杆。谈事健身两不误。
赶到金岛,秦小金早在包厢等候。凡是杨奕成在金岛宴请宾客,她都会亲自帮着点菜安排,遇重要客人也过来作陪。在外人看来,秦小金不仅是金岛的老板,还是杨奕成的情人。杨奕成说不是情人是爱人。秦小金笑着飞了男人一眼,弄得杨奕成骨头都差点酥了。秦小金吸引人的是她那双杏仁眼,薄薄的双眼皮,眼角微微上翘,回眸一笑时能把男人魂都勾了。两人邂逅于高尔夫球场。那天秦小金正在球场挥杆,练舞蹈出身的她双腿修长,动作灵活,那颗起飞的白色小球如颗流星一下就击中了杨奕成的心脏。从此他为这个女人着迷。经过打探才知是球场附近开酒楼的。原是位舞蹈老师,单身、大龄剩女。个人情况基本清白,父亲过世后独当一面。为了追求梦中情人,杨奕成成了金岛常客,一来二往两人就熟络起来。为博美人芳心,杨奕成费了一番心思。金岛地处郊外,生意清淡,全靠朋友带客人前来捧场,秦小金独自支撑,酒楼根本没什么客源,且开支庞大,光厨师、服务员工资的费用就不秀气,急得她差点关门转让,幸好有杨奕成经常带客人前来消费捧场,说坚持就是胜利。在杨奕成的资助与广告下,朋友们给力,生意很快有了起色。杨奕成说生意有起色不是长久之计,要有特色才能财源广进,建议秦小金把酒楼改成会所。秦小金说改成会所怕没人来,杨奕成说做生意要善用资源,金岛靠近高尔夫球场如黄袍加身,酒楼改成会所档次提高,自会成富豪名流的汇集地。如杨奕成所预料的,酒楼经过重新装修改成会所后,来歇脚吃饭的多是高官名流,很快名声在外,生意火爆。秦小金说杨奕成太有商业头脑了。杨奕成说哪谈得上商业,怕你一个人在这深山林里太寂寞,来的人多了热闹,你也会充实些。
三人一起扯了几句闲淡,餐厅经理领着周明远进门了。“家里成了图书馆,买书成为家里最大的开销。”这是周明远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国学是他的最爱,这次拿本小说,秦小金接过他手中的书翻了两页说,以为只看国学哩,还喜欢看小说。周明远手扶了扶眼镜,说光看历史是不够的,所谓历史,人名、地名、时间都是真的,但内容不一定靠谱;而小说,人名、地点可能是假的,故事往往是真的。
平素周明远语不高声话不多,见了美女有说有笑。随后张伟岸、陈三保、肖石斌进门。杨奕成迎上前招呼,秦小金接过几人的公文包放在柜台上,并从桌上拿过几包小吃,野葛根、槟榔、烟分别递给客人。秦小金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客人再多她都能区分开来,井井有条。张伟岸和周明远曾同事过,关系一直密切,自与杨奕成也有交情。几人经常聚在一起玩牌,时日长了就成了圈子里的人,周末饭局牌局这样基本定下来。就那么几个熟人,对方老婆们也知根知底,地点多在金岛,查岗时她们并不打老公手机,而是拨杨奕成的电话,杨奕成在电话中嫂长妹短地喊一遍后,再让她们的老公接电话,这时男人们说话声音异常温柔,说两句请老婆放心之类的话后挂机,这样几个哥们儿就能玩通宵了。
酒菜上桌,众人围桌坐下,菜尽是山珍野味,这几个哥们儿对白酒并不感冒,喜欢品洋酒。杨奕成便吩咐手下弄了一箱洋酒过来。他们平时好酒,遇牌局通常不喝,说要好生玩牌。饭局不喝酒没了气氛,少了激情谈事没劲,再称兄道弟,身在官场也得悠着点,什么事谁也不可能打包票,但杨奕成要的是真话,准确的信息。五铺场这块地要出让的信息就来自周明远,在这几人心中,金鼎哪块地具有商业价值哪块地要出让心里都有杆秤。他们时常聚在一起,酒喝高了随意透露个信息,就可能弄成笔大项目。关键时刻哪少得了酒。秦小金边斟酒边笑语盈盈,说:三月桃花放,绿柳真清凉。大家斗酒量,冲开锦绣肠。冬去春来桃花开,赏景品酒才不辜负了这好时光。
周明远本是个文绉绉的人,听了喊好,说这个顺口又上口。
杨奕成说顺口又上口,那咱就喝一口吧。大家碰杯后,包厢里即刻热闹起来,先是几个男人们在聊时事新闻,再是女人们聊明星八卦。周明远身在官场,却有颗企业家的心脏,开口聊商,谈的是民营企业如何才能做大做强。杨奕成却有颗政治家的头脑,好聊官场上的事。酒喝高了两人换了位似的,各抒己见。宋小娇则频频向客人敬酒。周明远喝酒有个习惯,无论多热闹的场面,男人敬酒不一定喝,美女敬酒一定喝,而且从不耍赖作假,美女灌多少他喝多少。
轮到张伟岸,说都不是外人,随意吧。
宋小娇甜甜一笑说,喝酒可不能随意,领导不喝酒,一点味道也没有,商人不喝酒,一点信息也没有,兄弟不喝酒,一个朋友也没有,男女不喝酒,一点机会都没有。张局长,你身边可有好几个美女围绕,不喝酒哪来的机会嘛,来,我敬你。宋小娇说得张伟岸喜笑颜开,起身连灌了两杯。接着宋小娇又灌了肖石斌两杯才落座。这时服务员上了一盆热气腾腾的菜,介绍菜名叫男人美食。杨奕成接口来了段他的杨氏幽默,说男人的五大美事:找情人是发展优势产业,与寡妇好是盘活闲置资产,与女同事搞暧昧是用好地域资源,和女下级偷情是为下游产业注入能源,和老婆谈家庭是巩固传统产业地盘。
笑归笑闹归闹,杨奕成无论灌多少酒想扯的正事从不会因此耽误,扯到金鼎能否入全国十佳卫生城市的话题,周明远谈到金鼎发展趋势。杨奕成还真是个情趣丰富的人,谈农业他头头是道,扯工业,金鼎品牌企业他一清二楚,年销量多少都了如指掌。说旧城新建的方案,他点子一箩筐,说到房地产,到了他饭碗里,尤其是扯到五铺场那块地更是热血沸腾。他谈大概,宋小娇侧说主体构想,说五铺场那块地可做文化度假项目开发,铺东可建文化休闲广场,铺西可建花园式别墅。宋小娇声音清脆,思路清晰,经她一畅想,五铺场那片荒郊蛮地就如一幅美丽的蓝图摆在你眼前似的。看得出这女人不仅是杨奕成身边的得力干将,还是经过历练的特殊人才。
肖石斌说,雷厉风行哈,协议还没搞,蓝图就出来了。
杨奕成说,这块地我都跟了两年,不能再拖了。
陈三保起身敬了周明远一杯酒,“嘿嘿”一笑说,这要看领导的意思,我是巴不得越快越好,对场里那帮职工也有个交代。
杨奕成和周明远碰了下杯,说兄弟,趁早拍板,免得夜长梦多。又围桌敬了一圈说,风水宝地,关口肯定多,还有赖兄弟们帮忙哈。周明远悠了阵说,这事还真急不得,上午远山还给我打了通电话,说的就是这块地的事。
关远山是金鼎管城建、国土的副市长,这块地他若插手,周明远也没办法抗衡,还拉不下面子。杨奕成心里“咯噔”了下,随即一笑,说远山市长那里我负责搞定就是,码头年年拜还真没什么事向他开过口,再一个冲秋生老兄的面子,他也得向着我不是。
扯到杨秋生,在场的人莫名地兴奋起来。为了显示自己与杨秋生的关系的确不一般,杨奕成当场给杨秋生拨了个电话。平时手机半晌没人接,这会儿一拨就接了,估摸着正空闲。电话中从不提事,请安问好后挂机。杨秋生是金鼎新调来的市委书记,曾任省国土厅厅长,调到金鼎还不到一个月。杨奕成与他扯起来还有点沾亲带故,口中说出就成了是共嗲嗲的老兄。真假亲戚对于这几个哥们儿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与杨秋生搭上关系就行。这也是杨奕成绞尽脑汁所想的事,只要能搭上杨秋生,那他在金鼎还有什么事不好办。他曾打着亲戚的旗号没少往杨秋生家中跑,但杨秋生交友谨慎,一般的商人难入他的眼帘,仅当杨奕成是乡亲而已。这令杨奕成很郁闷,分析后杨秋生是喜欢有“双才”的人。入他眼的要既是个人才又是奴才。杨奕成自认为是个有双才的人,问题在于他在金鼎还只能算个小房产商,离企业家还有距离。在杨秋生眼中商人与企业家是有区别的:商人唯利是图,企业家大义凛然。杨奕成认为企业家都是从商人过来的,作为商人义利是可以兼顾的。周明远说只要关系到位,距离不是问题,上星期我去大渡寺算了一卦,五行中你缺木我缺火,杨秋生名字中有木带火,他就是我们兄弟俩的贵人,好生把握哈。虽是调侃,如何才能合了杨秋生的心,令杨奕成颇费脑筋。
散场,杨奕成与秦小金一起回到了九运山庄别墅。这套别墅是杨奕成送给秦小金的生日礼物,也是两人温馨的爱窝。杨奕成对兄弟豪爽义道,对心爱的女人更是舍得,只要与他好过的女人他都有情有义,所以爱慕他纠缠他的女人大把,惹得秦小金吃醋说他到处留情。杨奕成说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这种。男人说誓言,女人就禁不住荡漾,面向男人蛾眉轻挑,杏眼微翘,眼神中透出少女般的天真与渴望。杨奕成瞟见秦小金崇拜的眼神,心中有些得意,伸手把她带到了怀里,闻着女人的体香,他眼神灼热喉结滑动,手在女人身上游移嘴在耳根处抚摸。这抚着摸着,女人全身便融化成水,瞟见男人若隐若现的胸毛,便涌来一股令她心醉神迷的味道,烟味、酒味、男人味。她喜欢这种味道,这是一种让她依恋的味道,有天空的辽阔有大地的厚重。摸来蹭去,杨奕成就来事了,那东东弹簧似的蹦了起来顶在了女人的翘臀上,弄得女人小鹿似的撞在了他身上。那段时间,杨奕成感觉时光倒流青春焕发,若时间充裕,会陪秦小金聊人生赏星光,兴起还会随口吟诗:痴情傲金,荣华若土。逗得秦小金看他的眼神很是痴迷,依在他怀里说他应该是个浪漫的诗人,却误入商场,那扮三花脸的地方根本不是他应待的,简直是浪费人才。虽是调侃,杨奕成依然很享受,不再想项目上的烦心事,只感到自己伟岸博学,是个人魅力征服了这个青春可人的女孩,而不是靠手中可怜的钞票,能得到秦小金的爱也值了。
回家已深夜,杨奕成泊好车,向自家楼上瞟了一眼,周边的灯都熄了,只有自家的灯还亮着。以前他感到这是盏温暖的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盏灯变成了道“紧箍咒”的光。为了对付这道紧箍咒,他车厢通常备有几种酒,回家再晚总有借口,应酬打牌去了。想着已从车尾厢里摸出瓶开过封的茅台,往嘴里灌了一口后往身上喷去,衣服上酒香四溢。起身进楼道时,瞟了瞟时间,一点五十五分。以前王冬梅规定子时前必须回家,后来他据理力争,改成两点前回家。还差五分钟。
杨奕成三步并成一步“唰”冲进电梯,进家门刚好两点。他“嘘”了口气,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回家,他都理直气壮。客厅里灯明晃晃的,王冬梅靠在沙发上看肥皂剧,体重过于超标,真皮沙发被压下去一半。两人当年是经人介绍相识的,王冬梅从见到杨奕成的第一眼起就再没离开过他,跟着他一起东奔西跑四处打拼。儿子出生后杨奕成不再嫌弃王冬梅,认为再丑还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他妈。在外不管怎样,回到家总是见事做事,出差也不会忘了给老婆带份礼物,这样两口子相处也还融洽。随着日子越红火,王冬梅话越多,杨奕成回家越晚。王冬梅对付杨奕成的法宝是儿子,只要搬出儿子,杨奕成立马投降,端茶倒水温存又周到。儿子杨腾在金鼎市一中读高三,成绩不错个性叛逆,这令两口子很是操心。为了儿子的前途,王冬梅在一中附近租了个房子陪读,这样杨奕成就自由多了,儿子成绩赶上来后,王冬梅又回家住了。
杨奕成不乐意,说王冬梅不关心儿子。
王冬梅说,那是,巴不得我天天在外,你就自由了。
杨奕成说,哪里的话,我心里时刻想着这个家哩。
聊了阵儿子的学习情况后,杨奕成手机响了,王冬梅在旁,想不接电话是不可能的,通常她都会贴在旁竖着耳朵听,若不接,那会生出许多想象来。偏偏来电话的是秦小金,问到家没。杨奕成摸着手机,无名指迅速摁小音量,不然那撩人的声音被王冬梅听清了,定会寻根刨底。故意扯着嗓门说,秦总啊,在家呢,那事我会放在心里,“嗯啊”了几句,挂了。
王冬梅说,声音好像是个女的。
杨奕成说,操空头心了吧,你管他女的男的,反正是明远的朋友。
怕王冬梅没完没了,杨奕成只得拿周明远出来说事,满脸无奈说,明远也是,什么人都往我这里推。下次别说明远的朋友,就是秋生老兄的事,我也懒得管,反正五铺场那块地也不一定能到手,累得要死不说,还伤身伤胃伤心,不愁吃穿就这么过吧。
一说到领导就像点了王冬梅的穴位,不管杨奕成回家多晚,手机突然关机,事后只要说陪哪个领导应酬去了,编得有证有据的,王冬梅疑心再重也能烟消云散。
杨奕成赶忙进了卧室。也真累了,成天应酬复应酬,干的都是些求人陪乐的事,仅有的一点空闲还要陪红颜,回到家早已头重脚轻,还要耐住性子听老婆训话。倒在床上接到杨初九的电话,扯了几句淡,挂了。半夜了还来电话自是惦记着他那块琥珀石。
这又惹得王冬梅来劲了,说这样的琥珀石地摊上到处都是,两百块能买一堆。不收还是朋友,收了那就扯不清楚了,你说是块石头,他说是块宝玉,到时连朋友都做不成。杨奕成说不管这石头是真是假,初九送来了是他的一份心。头天一起喝酒杨奕成无意中说了句要找块石头助助运势,没想到杨初九还真放在了心里,隔天就拿着这块琥珀石送到了办公室。就凭这份心意也得收下。王冬梅说,没那么简单,好东西哪能轻易送出去,八成是冲着联海那套房子来的,俩儿子眼看就要成家立业了,几个大男人还挤在那窝里,能不想方设法吗?任王冬梅啰嗦,杨奕成不再出声。好不容易王冬梅微微打起呼噜,想着五铺场那块地杨奕成又没了瞌睡。周明远想的是尽快和杨秋生搭上关系,他想的是杨秋生初来金鼎,对金鼎人事还在初步了解中,关系再铁也不会轻易招呼,何况只是乡亲情分并没混到称兄道弟的分上,不便开口提事。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要搞定关远山,那块地也就基本到手了。想着明天要去拜会关远山,得备份礼物才是,又起身去了书房,在柜里倒腾了一番,摸出块浪琴牌手表,里外看了番放在了包里。这块手表是杨奕成去深圳出差时在表店买的,花了八万多。杨奕成闲时爱逛古玩店或品牌商店,淘来的东西大多被他分为一、二、三等,公文包里常放些小玩意儿,如手表、手链、小型玉把件。每逢要找人办事,这些个不起眼又贵重的小玩意儿就成了最好的见面礼。
要去拜会关远山,杨奕成比平时又早起了半小时。关远山是金鼎主管城建国土的副市长,房产商眼中的“土地爷爷”,喜欢打招呼,上午才开廉政会下午“招呼”就来了,熟悉的人喊“招呼哥”。在金鼎关远山的名字是家喻户晓,典型的“党棍”,从村支书干起,金鼎市哪块地他不熟悉,哪个镇的美女他不认得,他为人讲义气肯帮忙,而且帮忙的大部分人中,前身多是三教九流,后靠老关罩着才发家。在金鼎遇黑恶势力,公安解决不了的,只要老关发话,很快就能了结。他从来没拿官场规则当回事,会上会下开口老子闭口狗日的,骂人从不看场合。闲时基本在牌桌上度过,随身携带《赌术实战》,曾在牌桌上三天没离过场。老关在本地关系盘根错节自然霸道,加之年龄快到点了,越发肯帮忙。金鼎的开发商没有和他不熟悉的,碰了面打“哈哈”,过后问这人是谁呀,喜欢招呼也不是轻易能交心的,请吃饭必须上办公室去请,谈事喜欢在牌桌上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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