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巢家庭一般是指家庭中因子女外出工作学习老人独居的一种现象。所谓“空巢”,是指子女长大成人后从父母家庭中相继分离出去,只剩下老年一代人独自生活的家庭。而一旦配偶去世,则家庭生命周期进入鳏寡期。空巢期与鳏寡期对老年人来说是生活中容易发生困难的两个重要阶段。
《关注丛书·空巢:我的养老谁做主》以纪实方式,以十多位空巢老人的日常生活为描述对象,旨在较为全面地呈现空巢家庭的老人们所面对的诸般困境,力图以微观的视角折射出宏观社会。
《关注丛书·空巢:我的养老谁做主》在弋舟的写作中由此成为一个特例。它不是写给无数未知读者的书,是作者和这数十位受访老人之间私密的对话。
《关注丛书·空巢:我的养老谁做主》以纪实方式,以数十位空巢老人的日常生活为描述对象,旨在较为全面地呈现空巢家庭的老人们所面对的诸般困境,力图以微观的视角折射出宏观社会。《关注丛书·空巢:我的养老谁做主》通过记录城市与乡村都需共同面对的困境,全景式地勾勒出关注这一现象的普遍性意义。
关注我们大家的伤痛梁鸿鹰我们乘着时光的高速列车行进,一路上迅速掠过车窗的景色繁花似锦,我们看到欢笑,领略祥和,感悟时代发展中不断生长的新气象,这些是时代的主流与主色调,因为我们的生活洒满灿烂的阳光,我们的社会充溢着蓬勃的生机,我们幸福的欢乐是如此由衷。
但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善于体会痛苦,应该学会更清楚地体会社会与生活当中那些更为复杂的侧面与背面。因为,任何社会前行的道路,不会总是笔直、平坦的,一方面,生活本身充满了变数、曲折与坎坷,不管是个人,还是家庭,都需要有面对与迎接人生变数的准备;另一方面,在一个高速发展的、剧烈转型的历史时期,社会结构、社会利益的调整,乃至价值观念的嬗变,往往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有的时候,富足与贫乏、幸福与痛苦、得到与失去,可能会相伴相生,但所有这一切,都不应该成为我们把社会的痛苦、个人及家庭的失意与挫折关在门外的理由。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无比紧密地联结在一起的,在大浪淘沙、排山倒海的生活面前,我们显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人与人之间的支撑。这种支撑可能是有形的,可能是无形的,可能只是目光的投注,可能会是双手的紧握,但支撑是情感的传递,是心灵的沟通,是暗夜里的灯盏,是风雪中的庇护,定会带来光亮、希望与温暖。
因此,《关注丛书》有着巨大的意义和价值。
我们很快就发现,这三位作家是以自己巨大的同情、辛劳的探访、含泪的笔触,探究个人与社会的伤痛的,他们把当今社会一些特殊群体的个人之殇与社会之痛联系起来,他们在自己的作品中呐喊、发问、呼吁——为了人的幸福,为了社会的和谐,他们“肩起黑暗的闸门”,表现出强烈的社会担当,传递出了全社会的人间大爱。
中国是个发展中的大国,背负着沉重的历史负担,承载着现实的多重矛盾,人口问题、老龄化问题、农民工问题,成为我们无法绕过的矛盾纠结点,在这些问题面前,作家是在场的、带着痛感给予关注的。
翻阅我们这套书,大家会看到作家们对社会问题观察的敏锐与表达的,人微。比如杨晓升,他泣血而书,数易其稿,他以其《失独:中国家庭之痛》,揭出大量发人深省的事实,探讨了一个对个人与家庭最为致命的伤痛——失独。“独”而复“失”,何其痛哉!作家拿出了自己格外深沉的思考,他让我们感受到,当个人之痛成为社会之痛,是需要我们给予充分重视的。作品当中写到的张文良和莫学云这对普通夫妇的遭际让人感慨,他们的女儿张穆然因患卵巢胚胎癌在16岁便坚强离世。
这位花季少女在得病以前,说自己看两朵花在一起像是在打架一样,是竞争的关系,可得病以后她的看法不一样了,觉得两朵花在一起很协调。“以前想着世界太不公平了,让我得病。现在看不过是生活拐了个弯”。唯一的孩子离去了,这对“老三届”夫妇“除了回忆,除了思念,除了想方设法让自己好好活着,这对孤寂的夫妻此生此世还能有别的什么快乐和奢望呢”?我们与作者一样,只能送上最真诚的祝福……接下来我们看到的是《空巢:我的养老谁做主》,接受任务的弋舟被自己面对的课题震动了,他决定利用假期带上自己13岁的儿子一同采访。“儿子只有13岁,正是颟顸无忧的年纪,但我知道,我自己终将会有那个概念意义上的95岁,关键的是,儿子他也终将会迎来自己的95岁”。因为,谁也逃不过岁月的刀锋,谁也绕不开老年之痛,准备好吧——无论是社会还是个人。
辽宁青年作家李铭为这套丛书拿出了两个选题,一是《农民工性生活:情迷都市》,讲述的是农民工的性生活问题,这是在该群体中广泛存在着的“空白”——巨大而被严重扭曲。作者在书中说:“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的内心懂得。我们能够看到那么多快乐的面孔,其实都是一种假象。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隐私和酸楚。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内心包裹上一层硬壳,不叫人接近。不是不渴望交流,而是实在无法信任——这看似强大的背后,其实隐含着巨大的脆弱。”这脆弱引发的思索应该是多方面的。
他拿出来的另一个选题——《留守:守望的天空》,聚焦我国数量已超过6100万的留守儿童,他们与4700万“空巢”女人和8000多万“空巢”老人,是我们现实社会的隐痛,尤其是这6000多万的农村留守儿童,真让我们忧虑啊,因为这个格外脆弱的群体的生存直接关系到我们的未来。
从这些作家的书写中,在看到当下社会生活突出问题的同时,我们更看到了社会生活角落上的那些难为人知的隐秘。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问题是时代的格言,是表现时代自己内心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
这些现实的课题、普通人现实的痛楚,是与我们的生活相关联的,就说那些不幸的人们吧,正如李铭所说:“其实,他们距离我们并不遥远。
只是在这样一个喧嚣浮躁的时代里,我们的脚步匆匆,身心疲惫中,忘了关照一下他人,也忘了温润一下自己。”现在,我们的作家负起了自己应有的使命,他们做的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把问题摆到大家面前,让公众可以更好地聆听、关切,投以更多的热情,进而去解决这些问题。
医治社会问题的药方不是哪个人能够开出的,有些问题不可能指望一两天就得到解决,但这些作家的才情和劳动,不仅让人肃然起敬,而且能让我们吸取到许多人生的营养。
(本文作者为著名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主任)
弋舟,本名邹弋舟,祖籍江苏无锡,西安生长,现居兰州;国内文坛“70后”代表性作家之一,有大量长中短篇小说见于重要文学刊物并被选刊转载、辑入年选,小说入选中国小说学会年度排行榜、当代中国文学最新作品排行榜,获《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第二、三、四届“黄河文学奖”中短篇小说一等奖,第六、七届敦煌文艺奖等文学奖项,著有长篇小说《跛足之年》《战事》《春秋误》《蝌蚪》,中短篇小说集《我们的底牌》《弋舟的小说》。
写在前面 以孤独之名
第一章 “空巢老人”现象的基本时代背景
第一节:老龄化社会的来临
第二节:空巢老人,中国社会进步下的伦理难题
第二章 乡间
作为一个整体,他们的生活水平,必然处在中国社会所有阶层的最低处
老原:我现在五分钟能走完的路,就用十分钟走
韩婆婆:我现在就求菩萨让我还能动十年
原大妈:要说我已经习惯寡妇的日子,也不都是真话
郭奶奶:青海我今天不回去,说不定也就没有明天了
老陆:我就不信政府能让我躺着等死
三理娘:周围乡亲都是老人,彼此之间即使有照应的心,也都没那个力气了
郭婶:祖辈人都是咋活的?老了就让人饿死去?
老何:每个老汉都是个炸药包
何婶:我现在最遗憾的是,没给闺女们拉扯过娃
老周:人要是金贵自己,才会金贵自己的身体
第三章 城市
来自“孤独”的戕害,更易触动城市空巢老人那根苍老的神经
曹姐:他们知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
老杜:都这岁数了又怎样?就可以不要脸了吗?
李老夫妇:在孤独中,人的尊严也会丧失干净
王妈:六家轮流转,我不就成了个没有自己家的流浪猫了?
罗奶奶:如今这个国度,还是我们那个产生过唐诗宋词的伟大国度吗?
吴婆婆:每次听到咣当一声锁下的时候,我这心里就是一颤啊
杨奶奶:我可不就是像一只老候鸟一样,自己飞着回来了吗?
王姨夫妇:老年人再婚就是这么阻力重重
李大妈:怕哪天他也去跟花草说上话了
任兄:中国人到了老年,以“被人服务”为基本诉求
徐老:我在这世上太孤独
写在最后 几则新闻,严重的时刻
《关注丛书·空巢:我的养老谁做主》:
老原:我现在五分钟能走完的路,就用十分钟走老原夫妇的家在陇中山区。老原今年72岁,老伴儿68岁。
陇中地处黄土高原中央,属于周秦故地,关陇咽喉。这里自古胡汉杂居,历史地域文化特色十分鲜明。“陇中”一词,最早出现在清末,名臣左宗棠1876年给光绪皇帝的奏章中,有所谓“陇中苦瘠甲于天下”之称。而这个“苦瘠甲于天下”,便充分地指明了老原一家的故土。由于严酷的自然环境,这里文化变迁的步伐显得相对迟缓,以至于有许多民间习俗至今还保留得相对完整。
和大多数中国农民不同,老原在他这个年龄段的老人中,鲜见地只有一个儿子。对此,按老原的表述是:他有觉悟,比村里的人更早落实国家政策。但是老原的老伴儿不同意,喃喃地说,还是多生几个好嘛。老原看一眼插话的老伴儿,没有反驳,看得出是咽下了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