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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我吗
1.
我在西安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一个长我几岁的朋友,他热衷于公益事业,有一个自己的NGO团队。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但我确信他一定是个好人,而且是有大爱的人,至于为什么这么确定,理由是没有为什么,只能说是直觉!
他的团员都喜欢叫他“凯叔”,可能是因为他是典型的西北汉子,不但长得很成熟,说话办事更是很老成。
凯叔在西安一家有实力的国企上班,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足可以衣食无忧的。但他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人,他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公益事业上,为此他的本职工作一再出问题,几度差点儿失业。
凯叔基本上把自己的周末都用在了公益活动上,他心地善良、礼佛读经,他一直坚信帮助别人就是成全自己。我跟随他做过几次公益活动,被他的个人魅力所感染,他是我很敬佩的人。
后来我到北京工作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变得少了,只是偶尔会在QQ上问候几句。并不是彼此有意疏远关系,而是我相信真正精神上的朋友,反而没有那么多可聊的,心领神会是最妙不可言的交流。
前几日,他通过QQ加了我的微信,说这两年总会在网络、杂志上看到我写的文章,虽然当初为我退学的事儿心痛,但看我现在有稳定的工作和追逐的梦想,他表示特别欣慰。我当时听了这话特感动,有些哽咽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之后凯叔问我,愿不愿意听他讲前阵子做的一个公益活动,并想借我之手写一篇文章。我当然欣然奉命,于是他开始一条一条语音,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
我边听着边拿笔做记录,便有了这篇文字。所以,与其说是我写的,不如说是他口述我整理更为合适。凯叔把每个细节都讲得细致入微,让我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故事就像电影画面一般,一帧帧地在眼前浮现。
这是一个关于留守儿童的故事,却是一个很难用温情口吻讲完的故事。
2.
去年冬天的时候,凯叔的NGO团队团员向他推荐一个公益活动,主题是为安康市一个农村。
的十多个留守儿童找到其父母。然后由NGO团队出钱出车,让家长带着新衣服和礼物,回老家看望他们的孩子。
这些孩子基本都留给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而他们的父母大多都在西安打工。虽然西安到安康的火车也就四五个小时,可有几个孩子的父母都已经两三年没回去了。其中一个叫二宝的孩子,与身体不好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他是单亲家庭,只有母亲。他母亲外出打工的时候,他还是个不记事儿的三岁孩子,如今都已经七岁了,是个会自己烧火做饭的一年级小学生,非常懂事孝顺。
凯叔很重视这个公益活动,因为他就是一个农村孩子、一个留守儿童,他知道那种蹲在村头等尘土飞扬中的大巴车,却只看到别人家孩子牵着爸妈的手、抱着新衣服,自己只能无奈地吸吸快要流出的清鼻涕的滋味。所以凯叔特别想把这个公益活动做得圆满,尤其着重留意这个叫二宝的孩子。
团队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这些孩子父母的思想工作做好,他们全部表示同意跟凯叔的团队回趟老家,带上新衣服、礼物看看各自的孩子。
这期间的工作难度特别大,凯叔和他的团员们只有一份当地村长给的这些家长的电话,仅打电话联系到人和取得他们的工作地址约面谈就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见面交流之后,发现难度就更大了,这些留守儿童的父母基本都是大城市底层的打工人员,文化程度相对偏低。有些家长,别说是为其解释什么是NGO了,甚至连“公益组织”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都不懂。所以他们对凯叔这样做公益的人很是提防,即便磨破了嘴皮子说动了,好多人都表示担心会被老板炒鱿鱼,大多以万能句“孩子在农村有他爷爷奶奶照顾,好得很”给拒绝了。所以只能慢慢做思想工作,不过除了二宝母亲没找到以外,其余的家长都找到了并且愿意配合凯叔的工作。
所以做公益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咬牙挺住。
3.
团队的成员已经买好了家长的火车票以及安康火车站到他们所在农村的大巴车票,计划在次月月初出发。
可是那个叫二宝的孩子的母亲依旧没找到,村长千叮咛万嘱咐,求凯叔一定要找到。根据村长的表述,二宝爷爷可能很难能活过这个春节,而他奶奶身体又非常差,瘫痪有两年多了。村长怕二老出点儿什么事儿,二宝没人抚养,所以很着急找到他的母亲。不过二宝母亲与其说出去打工了四年未回,不如说失踪了四年。除了每个季度通过邮局汇款单打款过来,跟家里没有任何的书信、电话往来。
所以凯叔在了解情况之后,很是着急,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解决。在这些留守儿童的家长中四下询问,有人称她在西安的一个洗浴中心工作。凯叔就带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这家洗浴中心,当把二宝母亲名字报给洗浴中心的前台,确认了是有这么个人后,洗浴中心的前台就把二宝母亲叫了出来。不过二宝母亲听说是村长派遣来的,撒腿就跑了。
不过凯叔记住了这个女人胸前的工牌号,于是只好第二天再来。这次凯叔直接进了洗浴中心大厅,报了牌号,要求二宝母亲来做服务。于是二宝母亲这次无法跑了,只好面对,两人在房间里聊了起来。
二宝母亲之所以跑,是因为她在同乡的口中,知道凯叔要做的这个事儿。二宝母亲无奈地对凯叔表示,自己这种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应该很清楚。她那儿的农村比较老思想,这事儿传到村里名声不好,她的父母、孩子也抬不起头来。
凯叔都理解这些事,凯叔答应不会让孩子及任何人知道她的工作,不过凯叔答应这会儿,二宝母亲的事儿在村里早传开了。
凯叔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二宝母亲回去,二宝母亲迫于无奈只能同意。一切说好,凯叔准备要走,二宝母亲说你单子都签了,还是把服务做了吧,要不你不冤大头了吗?
可凯叔却严肃道,有一天等孩子懂事了,知道你做这种工作,觉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他才是冤大头,你明白吗?
4.
次月月初,这些孩子的父母都准时过来上车了,但凯叔发现准备新衣服、礼物的几乎没有。想来只有两个原因,要么舍不得花钱,要么农村确实没这习惯。不过凯叔有提前准备,这就是我认识的他,事必躬亲、一丝不苟。
从安康回村里的大巴车,一直在循环放着《想爸妈》这首歌曲,是一首以留守儿童为主题的歌曲,作词人是社科院专家于建嵘老师。
循环放这首歌是凯叔的意思,这首歌曲是根据留守儿童的心境写的,凯叔就想让这些家长在车里安静地听歌、安静地思考,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对一个孩子而言,父母最大的爱是陪伴。
当歌曲循环四五遍以后,凯叔坐在大巴车最前面,回头望着身后,好多家长已经开始抽泣了起来。凯叔很高兴,他希望看到家长这么真实的状态,爱与表达才是我们幸福的源泉。
大巴车在没有柏油路,只有黄土泥洼的山路上,一颠一簸地行驶着。车快驶入村门口时,凯叔看到村长带着一群孩子,欢天喜地地在村口接车。好几个家长站起来探头,透过窗户找自己的孩子,有几位母亲忍不住已经开始号啕大哭了。
在大巴车停下开门那一刹那,连司机都有些错愕,没等家长下车,孩子们疯抢着往车里进,并且喊着“爸、妈”,不绝于耳。凯叔也被感染了,他也鼻子酸酸的跟着哭得。对有完整幸福家庭的孩子们而言,如果你没身临其境,你永远无法体会能喊“爸、妈”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你永远也想不到,能有一次喊“爸、妈”的机会是多么来之不易。
5.
孩子们顺利找到自己的父母,相拥而泣后,都抱着新衣服、礼物,跟随自己的父母回家吃团圆饭了。就在这时,凯叔透过车窗看到,一个女人要抱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却极力在挣扎逃脱。旁边是村长,好像在给孩子讲道理,可是孩子分明斜着身子,听不进去话的状态。
孩子是二宝,女人是二宝母亲。凯叔连忙下车,走到他们身边,先向村长握手、自我介绍。村长得知面前就是与他通电话,把这件事促成的凯叔,当即给凯叔鞠了一躬。村长已经五十多岁了,凯叔很惭愧,自己做得还不算好,何德何能接受这一躬。
继而凯叔询问母子俩的情况,村长解释道,二宝不认他妈妈。二宝母亲在一旁站着抹泪,凯叔蹲下抱着二宝说,听出我声音了
吗?我是和你通过电话的凯叔叔。二宝点了点头,表现的态度是能接受凯叔。你为什么不认妈妈?她不是我妈妈!她为什么不是呢?我爷爷说,我妈妈死了,现在这个不要脸的不是我妈妈!不可以这么和自己妈妈说话!凯叔突然被孩子“不要脸”这三个字激怒了,他无法想象是怎样
的生活和感情缺失,让他居然能磨牙霍霍地对自己生母说“不要脸”这三个字。而二宝母亲只是一味地哭,这让凯叔更是火大。于是凯叔和村长带着母子俩,先回到二宝爷爷奶奶家中。二老看到自己的儿媳妇回来,二宝爷爷撑着病重的身体,想下炕拿拐棍打
他儿媳妇。实在是没体力折腾不动,就把一个罐头瓶子狠狠地砸在地上。他边不断地咳嗽,边骂道:你滚,你个不要脸的!你滚,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村长,村长解释道,是早有人传些风言风语,说二宝娘在外边干不正经的工作。为这事儿,二宝还被同学嘲笑,打了一场架!
此刻一直沉默的二宝母亲,突然像点燃的爆竹,开腔了:二宝爸打架把人伤了,进监狱得早。我一个女人,我不出去想办法挣钱,孩子的学费、你们二老的医药费,我去哪儿弄?我也是没办法呀!说罢大哭了起来,然后把二宝紧紧搂在怀里。
二宝狠狠咬了他母亲胳膊一下,肉都渗出血来,然后眼睛通红,学他爷爷对他母亲吼道:滚,你个不要脸的!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像是前世有人命之仇一般。二宝母亲情绪有些失控,要往墙壁上撞脑袋,被村长一把抱住,哄了好一阵子才肯作罢。可是二宝的谩骂却从未停止,凯叔忍不过去了,上前狠狠给了二宝一巴掌。
凯叔严厉地对二宝说:你再骂你妈妈,我他妈的就把你的嘴给撕烂了!记住,世界上谁都有权不尊重你母亲,只有你不行。你要做的
是保护她,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懂吗?
6.
这次公益活动做得并不圆满,回到西安后,凯叔就上火并且生了一场大病。他回来之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公益组织是干吗的,很简单,当然是帮助社会弱势群体的。那如果这个弱势群体,不接受也不传递爱,甚至不需要爱,满满的全是负能量的话,这个公益组织还有必要继续吗?或者这个上升到社会层面,是单纯的公益组织能解决得了的吗?
而凯叔也第一次开始遭到团员们的抵制,好多人决定退出他的NGO组织,其原因是他打了二宝一巴掌,公益机构的爱心人士打了帮扶的弱势群体,这是多么坏的影响啊!很多人对凯叔激进的行为表示不理解,这让号召力很大的凯叔,感到人生从未有过的挫败。
他的团员有的甚至公开批评他:做好事要是用暴力去解决问题,那就不是好事了。
可凯叔却强调,连母亲都不尊重的人,不是弱势群体,也不值得得到爱,即便是个七岁的孩子。
于是凯叔被孤立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继续做公益活动。
这个事件让凯叔想到了自己,其实他自己就是个留守儿童。在凯叔小的时候,他就没了父亲,是死了还是离家出走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母亲后来去外地打工,改嫁给同厂的一个男人。他也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他也是母亲只寄钱却很少回来看他,他也是很憎恨自己的母亲。
直到凯叔上高一的时候,他妈妈的工厂失火了,妈妈很不幸地辞世了。当他到厂子的时候,发现连母亲的骨灰都没留下。当时他妈妈的男人在场,凯叔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家打了,以至于后事人家一分钱都没掏。
再后来凯叔钱包里就多了他和他母亲唯一的一张合影,那张照片是凯叔中考后,被他母亲生拉硬扯到照相馆照的。凯叔至此觉得自己不是留守儿童了,他每每拿着照片,就能真正理解和感觉到他母亲给予的爱,他觉得他母亲一直都陪着他,从未离开。
7.
凯叔后来找到了二宝母亲,在多次做工作,以及自己掏一些生活费给他们母子俩后,二宝母亲同意回当地县城谋个工作,把二宝带在身边,而二宝也慢慢开始接受这个陌生的亲妈。
而二宝爷爷在村长的批评教育下,与二宝母亲的关系也有所缓和,大家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虽然日子贫苦些,但有人气在,就早晚有财气来。这是二宝爷爷这辈子坚信的座右铭。
由于凯叔把这个事尽职尽责做到最后,他又赢得了团员们的信任与尊重。在一次团员聚会上,有人问怎么看待留守儿童这个社会问题。
凯叔略微思考后回答,古有“父母在,不远游”。我觉得当今是否该说“有子在,不远游”呢?
8.
于建嵘作词歌曲《想爸妈》:
院里的桃树开了花
小狗也长大了
爷爷的牙齿掉光了
我的裤子又短了
爸爸呀妈妈
我想你们啦
离开村子这么久
你们想家吗
那里的天空蓝不蓝
房子大不大
老板对你们好不好病了怕不怕
爸爸呀妈妈你们还好吗好久都没打电话你们想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