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探险家植村直己在1970年创下单独攀登世界五大洲Z高峰的纪录后,将目标从“垂直的世界”转向“水平的世界”,也就是极地。为了横越南极这一Z极目标,他进入地球Z北端的爱斯基摩部落,锻炼自己在极地生活的能力,让身体适应气候变化并学习掌控狗拉雪橇的技术。他秉持非凡的决心,用生疏的技术驾驶狗拉雪橇独自出发,途中遭遇各种生死一线的危险。这些事迹让世界知道了植村直己的存在,也让他成为二十世纪Z伟大、Z受尊敬的探险家之一。
二十世纪Z伟大的探险家之一,只身攀登世界五大洲Z高峰
日本探险家植村直己与爱斯基摩人共同生活的实录
我以前看到夕阳从来不觉得感伤。此刻身在低于零下四十度的格陵兰,想到四个月后才能看见太阳,莫名地感伤起来。
——植村直己
植村直己探险事迹:
首度冬季单独登上北美洲D一高峰麦金利峰
徒步纵走日本列岛三千公里
格陵兰三千公里的雪橇之旅
北极圈一万二千公里的雪橇之旅
攀登严冬期的南美Z高峰阿空加瓜山
第一部 发现极北爱斯基摩人
第一章 极北的爱斯基摩部落
第二章 初食生肉
第三章 令人惊讶的室内马桶
第二部 西奥拉帕鲁克的人们
第四章 我家的客人
第五章 爱斯基摩人怕吃热食——他们的饮食生活
第六章每月一次的盛大酒宴
第三部 和爱斯基摩人共度狩猎生活
第七章 吃尽狗拉雪橇鞭子的苦头
第八章 成为伊努特索的养子
第九章 开始准备过冬
第十章 猎海豹
第十一章 拥有狗拉雪橇
第四部 我的雪橇训练计划
第十二章 初到卡纳克
第十三章 雪橇训练第一期计划结束
第十四章 严冬钓鱼
第十五章 加拿大国境的狩猎生活
第五部 雪橇独行三千公里
第十六章 从西奥拉帕鲁克到图勒
第十七章 从图勒到沙维希威克
第十八章 从沙维希威克到乌帕那维克
第十九章 归途的粮食危机
第六部 再见,西奥拉帕鲁克
第二十章 滑雪横越西奥拉帕鲁克-卡纳克之间
后记
附录 植村直己年谱
第一章 极北的爱斯基摩部落
一九七二年九月十一日,我搭乘的五米长烧球式柴油引擎小船,引擎声闷闷地从大西洋驶过通往北极海的史密斯海峡(Smith Sound),航向西奥拉帕鲁克(Siorapaluk)。格陵兰(Greenland)内陆流出的冰河猛烈下坠形成的峡湾水色黑沉,雪白的冰山点点浮在其上。极寒之海。掉下去大概不要一分钟就会一命呜呼。我们的生命寄托在伊米那老人的操舵技术上。老人稳稳坐在船尾,一边用脚操舵,一边张着缺个门牙的大嘴,指着差点撞上船身、正慢慢远退的冰块给我看。
望着微波不兴的蓝黑色海上一个接一个出现的冰山,原先那份不安不知不觉消失了。耸立海面的冰山有如山峰、长桌,各式各样。山型的冰山顶有些壮观如圣母峰(Mt.Everest),有的则像一根垂直的冰针,冰壁陡峭直落海下,引不起征服过世界各地高山的我的兴趣。但我还是习惯性地想着,如果那是真的山,该选什么攀爬路线?右壁花费的时间较少,但绕个大弯攀登左壁或许安全些。那个突出的悬崖如果不打进螺旋冰锥,恐怕支撑不了我六十公斤的体重吧!
我边想边用目光攀登冰壁,时间倏乎即逝,离开图勒(Thule)已经四个小时了。
时间是下午七点半,太阳大幅倾向西边的天空,不时没入冰山之间不见踪影。现在气温几度?我穿着羽毛衣,还是冷得发抖。手塞在口袋里仍然冻僵。我和同船的爱斯基摩小孩玩假装落海的游戏。如果不这样动动身体,受不了这份寒冻。
阳光从侧面照过来时气温更低。太阳已沉到水平线,冰山被夕阳染红。孩子们的脸,还有视线一和我相对就咧嘴而笑的伊米那的牙齿也被夕阳染红。
这艘烧球式柴油引擎小船的速度和我们快步走时一样,时速最多十公里。船头冲破的浪和倒映海面的冰山影子层层叠叠消失而去。
我紧裹着羽毛衣不断摩擦身体时,伊米那笑着大声说:“伊康那特……”
我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是在跟我说话吗?虽然不明白,我还是回他一笑。他又吼着:“伊康那特,日本人!”
果然是跟我说话。前面那句我听不懂,但后面那句是“日本人”没错。大概是提醒我别掉落冰冷的海里吧!我倚近船中央的桅竿,再向他笑笑。他于是停下踩舵的脚,靠到我身边。他缩着脖子、放低身体做出发抖的样子后,又说一次“伊康那特”。原来“伊康那特”是“冷”的意思。我用力点头,照说一遍,夸张做出很冷的样子,他便露出满意的笑容回到船尾。
右手边望见格陵兰黑沉沉的土地。沿岸山脉戴着冰帽,山势急陡切落海面,岩壁不长半点植物,只是黑黝黝的身影盘据在那里。出发已经六个小时了,岩石嶙峋的海岸不见任何人影。这里别说是人,连动物也没有。白天飞舞头上的海鸥此刻也不见踪影。突然,眼前的冰山景观为之一变。冰帽还染着夕阳余晖的山下台地,火柴盒般房舍点点散落的村落跃入眼帘。房屋前蠕动的人影看起来像蚂蚁。那是世界最北的爱斯基摩人部落:西奥拉帕鲁克。这个我将生活一年的极北部落里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我?我抱着期待与不安交织的复杂心情,凝视那渐渐变大的西奥拉帕鲁克村。
第二章 初食生肉
隶属于丹麦的格陵兰是大西洋和北极海之间全世界最大的岛,面积是日本的六倍。岛上夏天气温也在零下十度,整座岛几乎是属于北极圈的极寒之地。我来到岛北的爱斯基摩部落,是为了确定将来横越南极大陆计划的可行性。
从一九七〇年八月单独登上阿拉斯加的麦金利山(Mt.McKinley,6191米)那天开始,我便开始酝酿单独驾驶狗拉雪橇横越南极大陆的梦想。在那之前,我的目标是单独攀登五大陆的最高峰。除了一九七〇年五月圣母峰(8848米)登顶不是单独行动外,我陆续登上非洲的乞力马扎罗山(Mt.Kilimanjaro,5895米)、欧洲的勃朗峰(Mont Blanc,4807米)、南美洲的阿空加瓜山(Mt.Aconcagua,6960米)等峰顶,而麦金利山的登顶成功,等于完成所有目标。之后,我便着了横越南极的魔。我徒步纵走日本列岛三千公里,也是为了实际用脚测量三千公里的距离感。我也前往南极侦察。现在,我只要具备必需的技术和适应极地特殊严寒气候的能力,这个梦想中的计划并非不可能。
我计划到格陵兰最北的爱斯基摩人部落西奥拉帕鲁克生活,想在这里适应极地气候和学会驾驶狗拉雪橇的技术。
有人认为,要练习驾驶狗拉雪橇,也可以在冬天的北海道利用卡拉夫特犬进行。但是在北海道,狗拉雪橇并不是生活必须的交通工具。即使卡拉夫特犬具备雪橇犬的能力,但这种已习惯主人摸头、被当作宠物饲养的狗,在紧急时期派不上用场。如果不是从小就饿得眼睛充血、经得起鞭打棒揍的爱斯基摩犬,根本别指望它会乖乖听命拉雪橇。而且我认为,进入极地的爱斯基摩部落和他们一起生活,是最好的学习方法。
极地的爱斯基摩人分布在北极海沿岸的西伯利亚、阿拉斯加、加拿大、格陵兰等地。有的因为主食是驯鹿(caribou)而称为驯鹿人,有的因为居住的地名而称为柯帕人、马肯吉人等。我从中寻找适当的地点做我的训练基地。
西伯利亚是苏联领地,资料不易获得,也很难找到还使用狗拉雪橇的爱斯基摩人。就算找到了,是否获准在那里生活也是问题。至于阿拉斯加和加拿大,那里的爱斯基摩人已经文明化。阿拉斯加首府安克拉治(Anchorage)周围的爱斯基摩人有不少生活水准比日本人还高。白令海峡边缘的爱斯基摩人虽然还有狗拉雪橇,但那都是赚取观光客小费的道具,不可能达成我的训练目的。而我们常在照片中看到的加拿大爱斯基摩人的“igloo”(雪屋),早已不供人类住宿,只是用来拍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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